瞳依呆住了。
看着苏夜微笑中盈满了认真的眼睛,她觉得她受到了此生最大的惊吓,反射性的双腿一抖扭头就要跑。却听苏夜微凉的嗓音传来,“依依,手疼。”
瞳依脚下一顿无力的扶额,反手拽住他另一只胳膊,头也不敢回的往明月宫飞奔,那拼命的架势活像身后有恶鬼在追着她跑一样。
苏夜被她用轻功带着向前,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初在鬼宗密地的时候。她就如现在一样心急如焚,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肯丢下他不管。
苏夜眼睛一眯,嘴角的微笑含了一丝得意丰。
想跑,门儿都没有。
他的依依向来都是口硬心软,从不会对在意的人真正狠心。苏夜很清楚瞳依的软肋在哪儿,也明白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困住她的脚步,他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瞳依现在已经如此在意他,却极力的要否认他们之间日益加深的感情尽。
在这方面,不得不说瞳依表现出了令苏夜叹为观止的迟钝和别扭。以前,苏夜不认为两人的羁绊有坚固到让她离不开自己的程度,不想操之过急把她吓跑,所以才保持了让她认为轻松安全的距离,但在他的心中,瞳依早已是他认定的十三王妃。
现在,他不想再等了。
鬼宗密地分别之时,是他给瞳依唯一一次远离自己的机会,然而她主动回来自投罗网,他要是还能让她跑了就不叫苏夜。
片刻后,瞳依带着苏夜回到了明月宫,她直接将他扔进了流风的寝殿,然后独自靠在门口暗暗生气。
大雁王宫里十室九空,宫中虽不缺侍卫,但每座宫殿内里都清冷的可怕。明月宫的所有宫婢加上苏夜三人也不超过十个,而苏夜平日在的时候也从不让她们踏入内殿。所以,当他们回来后,就看到流风抱着和她初次见面时背的小包袱,撅着嘴皱着眉头一个人不停的打转,显然是心急如焚的等了他们许久。
看到苏夜回来,流风顿时眼睛一亮,飞奔上前小心的卷起了他的袖子。
瞳依方才虽看见他手伤严重满是鲜血,但在夜色的掩饰下,具体的伤痕并未看清,此刻他的手伤被烛光一照,瞳依的心底瞬间被揪紧,脸色也立刻沉了下来。
无数道崩开的裂痕出现在他的手上,血红色的皮肉外翻,像是一张张咧开的小嘴,在不停的冒着血水。流风气急败坏的指了指桌上已打好的清水,从包里掏出一个瓷瓶塞给瞳依:“依依,将药水倒进盆里,然后帮父王把伤口清理干净。”
“为什么是我来。”瞳依被他的手伤憋出了一肚子的火气,有心想直接走人不再管他,却又无法真的狠下心肠,就听流风气呼呼的哼了一声,“父王血中有毒,除了你之外谁碰谁死,你想害小爷早夭啊!”
瞳依闻言顿时无奈,冷着脸将苏夜推到桌前,粗鲁的扯下了他染血的长袖,然后直接将他的手按进了水中。
清水很快被染成暗红色,瞳依看着那水中的深色,觉得眼睛里有些刺痛,连忙将瓷瓶里的药水混进水中,默默的帮他洗净手上的血渍。苏夜被她粗鲁的动作弄的眼角直抽,气若游丝的抱怨:“疼……”
轻软又带着撒娇口吻的语气让瞳依心底一抖,脸色却更冷,但她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放轻了几分,暗暗骂道:小王八蛋又来装可怜卖萌,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收敛,她以前绝对是猪,才会每次都上当受骗对他心软。
流风听到苏夜又在不分场合旁若无人的装可怜,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碎碎念道:“小爷警告过你不让你动武,你却把小爷的话全当了耳边风。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你功力不够深,竟然只是伤了右手,而且看上去也不大严重。伤口大部分是皮肉伤养养就好,但你可别在冲动的多来几回了。你中了***蚀骨足足有十年,筋脉早脆弱的不堪一击,再有下次指不定就命丧当场……咦?”
流风的碎碎念突然停止,盯着地上被瞳依丢下的染血的长袖,“父王,这袖子上的血的颜色不对啊……”
苏夜早被流风的自言自语吵得心烦,无奈瞳依此时正在生气,他的伤势也需要流风来处理,不好将碍事的流风给扔出去,听到他的询问,苏夜微微一怔便问道:“哪里不对。”
流风小心的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将那袖子拎起,凑到上面嗅了一下,小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血中除了***蚀骨,还有其他的毒。”
瞳依动作一顿,转身蹲到流风的面前,“你确定?”
流风瞥了她一眼傲然的哼道:“那当然,小爷可是从小闻着师父的灵药毒药长大的。父王的血中除了***蚀骨,还有另一种诡异的毒药,这种味道我没有闻过,不知道名字,不过肯定是毒药无疑。”流风神色古怪的看了看苏夜,“父王,你到底有多少仇家啊。中了***蚀骨已经够倒霉了,竟然还有一种连小爷都不认得的奇毒。”
“仇家应该没有。”苏夜哀怨的看着瞳依,“不过不想本王活着的人倒是不少。”
瞳依没好气的瞪了苏夜一眼,就听流风继
续道:“方才我还奇怪,父王为何在动武之后只受了皮肉伤,想来应该是这另一种毒药的作用。这两种毒药在父王体内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倒是让父王可以慢慢的修习内功。但父王的身体脆弱的不堪一击,没有好的体格让他施展武功,所以,如果父王跟人动手,绝对会杀敌一千自损一万,严重的话依然会命丧当场。”
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