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后屋除了用来休息也是颜朝歌整理货物的地方,因此紧挨着项日宜左手边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大型积案,颜朝歌铺上绒布,从仓库里挑了几件价格相对更高的琉璃制品,小心地摆放在绒布上。
“恩,这几样的成色明显要比外边卖的更好。”项日宜拿起其中一只琉璃杯,透过阳光欣赏着它独特的纹理,“戚小姐,你看,这还杯子还是成套的呢。”眼前这套琉璃杯是颜朝歌相对较喜欢的琉璃制品,但它个数偏多,做工更为精细,颜朝歌舍不得将其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因此除了有提特殊要求的顾客,颜朝歌一般不会将其展示。
“这套杯子可以称之为一整套,也可视作一个个单独的个体。”这便是这套杯子的独特之处,明明每只杯子的纹理不同,却有着相呼应的共同点,让人一眼就错认为这是一整套杯子。
“哦?”戚琴娅又拿起另两只杯子,放在一起做了比对,“郡主,果真是这样呢。”
项日宜本只是觉得这杯子还入的了眼,而经她这么一提……
“看来,我选了样好东西呢。”项日宜掩嘴笑了笑,脸上仿佛流露出对琉璃杯的喜爱之色。
然而,这个表情外地讽刺,半个月前初见项日宜,她脸上有的只有嚣张以及对君羽尧的占有欲,然而不过一个受封仪式,她眼中的纯粹已不复存在,剩下的仅有与戚琴娅如出一辙的算计。颜朝歌的眼神黯了黯,表面却要作出一副依然毫无察觉的模样。
“颜小姐,不知这套琉璃杯怎么卖呢?”项日宜轻轻抚摸着琉璃杯光滑的表面,目光却是看向颜朝歌身后的秦湘,“咦?秦小姐,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郡主……秦湘见过郡主……”自从项日宜踏入店铺,秦湘的神经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她甚至忘了最基本的行礼,直到项日宜提到自己,她的大脑才恢复了运转。
“大胆,你竟然敢对郡主无礼!”方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颜朝歌身上,戚琴娅也是听到项日宜提起后才发现了秦湘的存在,没想到她的存在感竟然这么低,与颜朝歌站在一起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我……我只是忘记了……”
“忘记?郡主身份这么尊贵的人你都能忘记,看来是缺少管教了。”戚琴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半蹲着的秦湘,“还不跪下好好向郡主认错?”
“什么……”项日宜是郡主,并不是公主,秦湘身为吏部尚书之女,向她行曲身礼便可,根本不需要行跪拜礼。
“怎么?有疑问吗?看来不亲自管教你一下,你就不知道这里谁最大!”戚琴娅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往秦湘脸上甩去。
“啊……”就在掌心触及秦湘的片刻,颜朝歌闪到秦湘身前,拦截了那只用尽全力的手。
“戚小姐,适可而止吧。”重重地甩开戚琴娅的手腕,戚琴娅重心不稳地朝后退了退,“湘儿,起来。”颜朝歌仿佛没有看见对面二人如利剑般的眼神,自顾自拉起仍旧处于失魂状态的秦湘。
“颜朝歌!你好大的胆子!”戚琴娅哪受过这种屈辱,不禁提高嗓音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戚小姐,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方才你还说湘儿不知道这里谁最大,我看真正不知道的人是你吧。”颜朝歌将秦湘扶到另一边安置好,冷冷道,“这里最大的是郡主,而不是你,戚小姐。”
戚琴娅刚想反驳,却接收到身后项日宜不满的神情,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失礼,忙撇过头,咬了咬嘴唇,硬是将话吞进了肚里。
“颜小姐,戚小姐也是替我打不平,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颜小姐、秦小姐莫要介怀。”若是换做以前的项日宜,她怕是早就急得跳脚了吧,哪会像现在这样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官方话。
“郡主言重了。”颜朝歌突然苦笑一声,心里暗想,自己与项日宜不过就接触了一次,为何心中却对她有了这样的定论,或许对方本就是这样城府颇深之人,那日宴席上的表现不过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但……不知为何,颜朝歌却不信这个假设。
“颜小姐,回到正题,这套琉璃杯怎么卖?”
“既然郡主喜欢,那便赠与郡主罢,现在回想起来,朝歌似乎还不曾恭贺过郡主。”颜朝歌说着,取出装琉璃杯的木匣子。
“这怎么好意思……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吃霸王餐的……”项日宜握住颜朝歌装杯子的手,推辞道,而颜朝歌却是瞳孔骤缩!与之相隔有些距离的戚琴娅与秦湘并没有发觉她们二人之间的暗涌——项日宜与颜朝歌正在用内力较劲。
颜朝歌的内力本就凝聚地不好,根本无法与熟练驾驭内力的项日宜相比,她微微蹙起眉头,背后已腾起不少汗水。项日宜见颜朝歌面色渐渐苍白,手上的力道却是更重了些。
快要坚持了……那只被握住的手已开始颤抖,颜朝歌努力稳住身体,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颜小姐,我都说了不能白要。”项日宜不动声色的握着颜朝歌的手腕朝一边甩去,颜朝歌手中的琉璃杯顺势往那个方向飞去,颜朝歌来不及去接,只听“砰”的一声,琉璃杯已被摔的粉碎。
“杯子……”颜朝歌看着面目全非的琉璃杯,呼吸忽然一滞。
“哎呀!颜小姐!太抱歉了!我刚才手不小心滑了一下……”项日宜悄悄收回手,掩住了嘴,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