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靖恒下了酒席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情了,虽然被灌了不少酒,但他的头脑却依然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清醒,他脚步稳健地走向自己的院落,对着值夜的下人使了使眼色,示意不要靠近主卧,他轻轻推开房门,生怕惊醒房内的项日宜,而进门后才发现,项日宜依然端坐在床头,红色喜帕完好地覆在金冠上。
“郡主,夜深了,歇息吧。”戚靖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并没有走向新床,而是转身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一床事先准备好的毯子。
“三公子,即使是假的,也该把戏做足吧。”挑开红盖头,饮下交杯酒,这都是成亲必不可少的步骤,既然是做给别人看的,自然是要做足,更何况方才已有一个戚靖元来探过口风了。
戚靖恒并不知道戚靖元来过,但铺着毯子的手还是不由得一顿,似乎是在认真思考项日宜的话,许久后他起身,拿起桌上的秤,终是小心翼翼地挑开了项日宜面前的红盖头。烛火映照在项日宜精致的面容上,清晰地勾勒着她的轮廓,纤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尖,红润的唇,那一瞬间,戚靖恒竟看的忘记了呼吸。
“咳咳,三公子。”
察觉自己的失礼,戚靖恒略显尴尬地别过头,他放下秤,拿起交杯酒,径直递给了项日宜。
“但愿一切顺利进行。”项日宜接过酒杯,轻轻碰了碰戚靖恒的杯壁,而后一口饮尽。
“郡主,这些时日要委屈你了。”戚靖恒举了举酒杯,亦是一口饮尽。
夜已深,风已静。两人手握空酒杯一言不发地对视着,由于戚靖恒打发了周围的下人,整个院落出奇的安静。忽然,窗外响起一片树叶婆娑声,两人警觉地皱起眉头,一致将视线转向那扇开着的窗户。
“夜凉了,将窗合上吧。”项日宜微微敛起双眸,刻意提高了嗓音。
戚靖恒看了眼不动声色的项日宜,而后起身走向窗台道:“恩,夜深了,歇息吧。”在合上窗户的那一刻,戚靖恒从缝隙中依稀瞥见了几抹黑影,而方才一直紧握的双拳也渐渐松了开来,“宜儿,更衣吧,我要熄灯了。”
项日宜脸上闪过一道诧异,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烛火已被熄灭。
直到双眼适应了房间的黑暗,戚靖恒缓缓走向项日宜,在其身侧坐下耳语道:“郡主,外面有爹派来监视我们的人,恐怕……我们还需要演一场戏。”
哦?是戚盾?黑暗中的项日宜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心念想,先是戚大公子,现在又是尚书大人,他们戚家还真是太“看得起”妡渃郡主了:“我要怎么做?”项日宜有意识地向戚靖恒靠了靠,而这个动作从外面看起来却很是暧昧。
“郡主若是不介意,与我一同侧躺下吧。”
红帐轻轻飘落,模糊地映出两抹交叠的身影,戚靖恒单手撑起身体将被褥拉过头顶,试图制造假象来迷惑外头监视之人。项日宜虽然背对着他,但还是能清晰感觉到背上传来的湿热气息,脸颊不争气地升起一丝热度,在这酷暑的八月里似乎更加难熬。
“郡主,恐怕今夜你我都难有睡意,不如聊聊各自的过去吧,也好应付日后家人的发难。”兴许是感觉到项日宜的紧张,亦或许是喝了酒,精神保持高度兴奋,今夜的戚靖恒话比往日多了不少。
项日宜先是一愣,而后微微松了口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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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举行到一半,君家兄弟便提前离席了,他们一个是君主一个是王爷,谁会阻拦?两人并排走在空挡的街道,为这难得的清净而感慨。
星光闪耀,月色曼妙,此刻的夜晚如同一名妖娆神秘的女子安静地展现着她的无尽美丽,君羽尧停下脚步,下意识抬头,突然想起了在君府修养的颜朝歌。错过了今日的热闹,她该是觉得可惜了吧?
“羽尧,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君梓谦扫过君羽尧嘴角边可疑的弧度,暗暗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
“皇兄又何必打趣我?”君羽尧轻笑一声,温柔的笑容在唇边荡漾,宛如迷人的星空。
“人不是住在你府上吗?难道你没好好抓住机会吗?”君梓谦深深望了眼君羽尧满含笑意的双眸,继续道,“你难道连个普通商贾之女都搞不定?”
怎么会搞不定!只是颜朝歌也不是省油的灯……君羽尧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回答。
“颜姑娘身体恢复地如何?”瞧见君羽尧欲言又止的模样,君梓谦放弃了打趣君羽尧,转而道,“近日也忙,没时间去你府上看看。”
有裘宇亲自调理,颜朝歌的身体自然恢复地很快,只是腿上的那道疤一时半刻去不了:“能吃能睡,好得很。”
“那你有和她提过你俩的亲事吗?”君梓谦低头,望着君羽尧指间那枚与颜朝歌相仿的白玉扳指,“她该不会还不知道白玉扳指是定亲的信物吧?”
这些日子来,君羽尧一直将这枚白玉扳指戴在手上,只是颜朝歌整日埋头与裘宇讨论寄生,根本没有注意到,君羽尧也就没有向颜朝歌提起白玉扳指真正的意义:“现在或许还不是说的时候。”君羽尧心里清楚地知道,颜朝歌此刻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他还需要时间去让她发现自己的好。
“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眼下宜儿的婚事刚过,戚盾那边该有动静了,你多派点人去盯着,另外项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