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京城王大人给王紫凝递了消息,说已将她的名册递往内宫,老皇帝也已经过目,从十几名官宦家的小姐里挑出一位给临安郡王续弦,已是势在必行。并且,照其他几位小姐家世出生,王紫凝有七成的胜算。
这个消息可把王紫凝吓坏了。
这当口,陈大太太竟然还告诉她,当日临安郡王莅临陈家,对王紫凝亦颇有好感。
两件事拴在一起出现,立刻就把王紫凝逼急了。不知道打哪里弄来的几两砒霜,竟然就吃了下去,被人发现时已经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口吐白沫,凄惨得很。
芍月听了也真是不忍心,想想当初王紫凝那趾高气昂的样子,这是现世报吗?
不过那个临安郡王很恐怖吗?做他的王妃,难道不好?
窦妙净心里唏嘘,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自己一个心眼。这田修文家的前后差异太大,总有几分做戏之嫌。可她又想不明白,若这些是假象,那么王紫凝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在打什么主意?
怀着疑问到了陈家。田修文家的显然早就安排好,将她一路带到拘禁着王紫凝的落霞苑,就退了下去。
“嬷嬷不进去吗?”窦妙净一把就抓住了田修文家的。
田修文家的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勉强流下几滴眼泪,道:“小姐就在里面,奴婢去准备些茶水,还请二小姐自己进去吧。”
窦妙净心头立即闪过一丝不妙,芍月紧紧拉着她,道:“二小姐你快走,奴婢拦着她们!”
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个老婆子来,照着芍月的后脑勺就是一棍。芍月才叫嚷着的人,片刻就软软倒了下去。
窦妙净骇然地扶住她的身子,可是因为自己个子小,竟然被生生带着一块摔到了地上。
果然是有猫腻的!王紫凝啊王紫凝……
她犹如利刃一般的雪亮目光一下子扫到田修文家的身上,冷冰冰地道:“田嬷嬷,这是为何?”
此刻田修文家的已经恢复到以前的冷漠,她淡漠地笑了一下,道:“二小姐请原谅,怕您不从才用这种方式请您过来的。老奴之前告诉您的那些事,都一字不假,请二小姐放心。只是……我们小姐洗了肠胃早就复原了。”
“既然已经复原,还叫我来做什么?”窦妙净想不明白。
田修文家的冷笑:“二小姐还在装糊涂吗?”
“什么意思?”窦妙净不解,看起来事情又不是那么单纯。
田修文家的脸上顿时变得有些发狠,若不顾着窦妙净的身份,怕已经伸出来给她两巴掌了。她冷冷道:“我劝二小姐还是别嘴硬了,待会儿我们大太太过来,可就没老奴这么好说话了。快说,你把我们家小姐藏哪里去了!”
王紫凝——不见了?
窦妙净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王紫凝这家伙,竟然逃跑了?她难道不知道,若是真的被赐婚,她这样子就是欺君,是会被满门抄斩的。还真是任性呀……王大人果然养了个好女儿。
说到底,还是朱淙太吓人了才对。
她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怜悯地看着田修文家的,道:“你们小姐丢了,绑我这个外人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嘴还挺硬!”田修文家的冷哼,喊了声,“来人,把窦家二小姐带到房里好生看管起来。若是人跑了,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撂了狠话,她就走了,看样子像是去回禀王大太太。
窦妙净此刻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芍月还软绵绵地昏迷不醒。
像这种大户人家,内里不见血的肮脏手段窦妙净是知道的,前世的陈家就让她知道了兵不刃血的手段。她此时抗争没有好处,还是待她把事情真正弄清楚,陈家想干什么之后再论为好。
田修文家的行事果然是有章法的,底下的人很快就把芍月带开了,说是要处理后脑勺的伤,总不能让做小姐伺候丫鬟。
窦妙净本就不想抗争,何况芍月的伤为重,此刻跟在她身边的确没什么好处。可这样一来,她之后的行动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了,会顾忌很多。
陈家的茶水她不能喝,糕点等等更是碰都不能碰。
在王紫凝的闺房坐下,她凝眉打量这里的所有陈设,突然之间还真对王紫凝佩服起来。
陈家的宅子那么大,她是怎么逃跑的。而且逃跑归逃跑,难道她不想想怎么活下去吗?这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少,她出门难道想一辈子乞讨?
摇了摇头,窦妙净总算安定下心,坐了下来。
她知道,周云裳回去告诉姐姐之后,姐姐一定会请二叔出面的。另一方面,庄子上一直没等到她人,刘郑二人也会疑心。她曾告诉过刘嬷嬷,若她在庄子附近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去归田舍找顾行。虽然她不怎么喜欢顾行,可是好歹人家做事还是挺靠得住的。
自己的后路都有所安排,窦妙净没有什么心理包袱。这一世她的心态真是好太多,于是走到案前研了墨,一本正经地练起了大字。
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似乎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出了声:“净二小姐好雅兴。”
窦妙净头也没抬,知道是陈大太太在门口站了半刻钟,她有意没有搭理。可人家已经说话了,她也还是不打算理她。
陈大太太这个人,心气高得很,前世她就吃尽了这位准婆婆的苦。越是理她,她越是会把你踩得死死的,越看不起你,若不搭理她,她心里就会着急,认为你怠慢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