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天虽是律师,平日里巧舌如簧,但遇见今日这种气氛,他却不敢先开口,谁知道一句话惹得凌大少爷不高兴,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冲秦牧挤了挤眼睛,示意由他开启话头。
秦牧一直是凌千翼身边最忠心耿耿的特助,说话并不懂得拐弯抹角,他直截了当切入话题:“老板,下午凌宅的周婶打电话来公司,说少奶奶病了,一直在吃止痛片。”
洛少天表情惊讶地附和:“大嫂病了?什么病啊?要不要紧?”
凌千翼心中一紧,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没听见他们的对话似的,举杯饮了口杯中红酒。
秦牧坐在凌千翼的对面,抬眸间将他的表情揽入眼底。
一旁洛少天一直追着问大嫂得了什么病,秦牧故意忽略不回答,他知道凌千翼也在等待他的答案,可他就是要让凌千翼等得心急,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冻如寒冰的情绪出现一丝裂缝。
秦牧抿了口酒,状似不经意地问:“老板,你不会真的相信外界那些谣传?少奶奶的为人,难道还不比那些满口谎言的狗仔队值得信任?”
凌千翼握住酒杯的手指隐隐用劲,声音生冷硬地说:“不关你的事,你别多管。”
洛少天看不下去,开口道:“凌少爷,我们也是担心你,外界这种状况,万一……”
洛少天的话语未完,秦牧一个眼神扫过去,制止了他后面的话语。
他们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有些事情仍碰不得,凌千翼也不见得乐意让他们议论。
“好,今天不说这件事,喝酒吧。”秦牧举了举杯,“老板,我只说一句话,你最好说服少奶奶到医院做一次检查,持续性头痛这种症状,可大可小,详细的检查才能判断是否因体内病变引起的头痛症状。”
凌千翼蹙紧眉宇,沉默地“嗯”了一声,而后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床上的另一侧空着,伊紫琳竟如失眠了。没有凌千翼温暖的怀抱,没有他结实的手臂,没有他呼在她耳畔灼热的呼吸……她竟变得那样不习惯。
究竟是什么时候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沉溺在他的世界中?
伊紫琳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从被子里伸出手,触摸打开了床头的壁灯,看了眼座钟上的时间,指针已经指向零点。
十二点二十分。
凌千翼还没有回家。
伊紫琳拥紧被子,叹息声溶入夜色中。
忽然,隐隐地看见一束车灯光在窗外静如流水的黑夜中一闪而过,伊紫琳心中一跳,猜测着是不是凌千翼的车驶入别墅?
果然,过了一会儿,听到楼下似乎有动静。
她想了想,她是继续躺在床上装睡,成全凌千翼对她的视而不见呢?还是起身披了外套,下楼直面凌千翼,跟他认真聊一聊?
伊紫琳躺在床上正在做内心斗争,这时,卧房的门“咔嗒”一声被人打开。
凌千翼身上染了一些酒味,从门外走进来。
屋内没有开主灯,光线昏黯,一眼扫见唯一的光源便是伊紫琳床头边的那盏幽黄的壁灯。
她偶尔睡觉时也会开着这盏灯。
不愿意吵醒她,他并没有打开主灯。
凌千翼立在门边,望着大床的方向,见床上躺着的人丝毫没有动静,像是已经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