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楚文给的那只黑呼呼的小包,施旎就失了打开的yù_wàng,随手一塞,也就忘记了它的存在,只是爸爸给的存折上,那一串零还是把她惊呆了。
震得她霍然从飞机座位上弹了起来,又被安全带重重得绑了回去。
“怎么啦,小旎?”蔡晓丛此刻正在小盹,被她的大动静吵醒,还以为飞机降落了,一看窗外还是白云万里。
“哦,那个……”施旎深感无地自容,自己的不辞而别跟父亲的大度比起来,她就是个不孝女。
“怎么啦?”蔡晓丛看她神色慌乱,还是不放心得又问。
“那个,我……呀,我忘记带手机了。”施旎张大嘴巴惊叫,而事实是,不是她忘记了带,而是早在几天前,她的诺基亚最新款直板手机就已经壮烈牺牲。
当然那件事情她对谁都守口如瓶,哪怕是自己最好的闺蜜。有的痛不敢喊疼,有的疼连伤疤都不能揭,就算是害怕了,也只有自已安慰自己。
对慧琳的所作所为也已经不用怀疑。
那个女人看到她时局促不安的表情已经证实了一切,施旎也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追究,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才对着她笑得恶心的艳脸,不动声色得吐出四个字:“你、真、卑、鄙!”
方慧琳那时几乎用惊恐的眼神乞望着她,嘴唇触动着。
下一秒又摆出一幅无辜的嘴脸,故作吃惊地问:“小旎,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真是很会装。
原来物质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彻彻底底……
当天傍晚她们就抵达了香港。
被楚文说对了,事情没让人省心。说好得要去看维多利亚港美丽的烟花盛会、说好得海洋公园,一下子都遥遥无期。
事实再一次验证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当初走得如此急,都没去好好的静下心来存细了解这是一家怎样的公司。等到了,施旎才明白:上当了。
明里什么饰品设计,暗里却仿造,不错仿造品牌、甚至一些世界一流的品牌饰品:施华洛世奇,tiffany,toue,dio等。也就是说,这是非法的勾当!而所谓的设计也这不过是绘出仿品—
这也叫设计?施旎恼怒了____
她把一大堆”废”纸片摔到那个死肥的主管面前,大声嚷道:“我不干了!”
“臭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呀?”大腹便便地中年男子因为动了肝火,更加地大腹便便,他笨拙的站起来,捏着兰花指,开始对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骂道,“大牌设计师?艺术家?哈,不过一内地高职生,我警告你:必须做!而且要做好!”
“警告?”天生倔强的性子一上来,施旎也不含糊,“我也告诉你,我不做了!”
“哈哈,这种话是要经大脑思考滴?”肥头指指脑门,操着一口粤语,“别忘了,当初你们来的时候是签了合约嘀,现在说不做了?”他干笑几声,继续说:“只怕你担不起啦,你可想清楚,伍拾万港币啦,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小数目啦,哈——出来卖还要看是什么货色,这么自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嘀嘀啦啦扭捏完毕,就是一个响指,身后立刻多出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是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跟死肥娘炮般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鸡蛋撞石头,施旎没试过,撞石头的后果还是能脑补出个大概。她们明白了,这局一时还出不了,每人伍拾万港币的违约金也只是幌子吧,真要给了也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呵呵,谁说要走,傻子才会走呢,嘿嘿……”施旎讪笑着,心里问候他十八代祖宗,怎么生出这么个娘娘腔的坏蛋。
“怎么啦?不想走了?”死肥得意的瞟了她们一眼,右手转着左手中指戴着的大宝石戒指,眨起眼来。
施旎很佩服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几个人,换是她早抱着面盆狂吐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香港,怎么能走呢,”施旎陪笑着,回头又冲吓呆了的蔡晓丛使眼色,“对吧,晓丛。”
虽然有点吓呆之后又恶心的起脚,蔡晓丛还是立刻会意了,点头如捣蒜。
看到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女孩子,一下子没了底气,死肥乐得像赌钱赢了牌般,合不拢嘴,“听话就不会亏待了你们啦,高仿怎么了,没有我们,内地的经济能这么好吗,没有我们,你们这些个又臭美又没钱的女人们拿什么比拼?没有我们,你们那些个不想花钱又想升官的人拿什么去讨好上司?”
兰花指一下一下地比划着,说得起劲。
貌似这死肥还很有文化,说话喜欢用排比,经他念叨,这万恶的假货一下子成万能了。
俩女孩眨巴着眼睛,,那得意洋洋的架势,拿紫荆勋章也不为过,香港特首都该向他致敬。
当然,死肥到底还是没拿到紫荆勋章,稍有常识的都想像得到,高仿品看似万能,风险不小,一不小心是要翻船滴,施旎默默地数着日子,等着大浪打过来,死肥翻船的那天。
一天、二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二个月,一切都似乎是顺风顺水了,正当他左右逢源、财运亨通,自以为他的高仿品正朝着走向世界,服务着每一个爱贪便宜的心时,突然有一天,几个深色制服的人闯入他那个偏僻的公司(其实更像个大仓库)。
于是,死肥灰了脸,他的事业与财富也跟着灰了脸。
于是,两个女孩如流浪汉般出现在香港晚霞彤彤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