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兰失神的站了起身。
双唇颤抖,眼底泪意已然:“你知道她在哪里?”
“她不是应该在杭州吗?”江振辉哂笑反问。
徐幼兰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说着又颓然的坐到椅子里。
“伯母,其实我很同情你。”看着她吃惊的目光,江振辉感觉很快意,继续说,“您当初选择离开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们能重逢了,您要以怎么样的姿态来见她?”停顿了一下他笑得狡黠,“可能是,她连认都不想认您。”
“振辉,认识她对吗?你一定知道什么,不然不会莫名其妙的说这些?”徐幼兰显得有气无力。
江振辉很突然的说:“伯母,我承认是我的错!对智欣我很抱歉,可您一定也知道,我妈咪不喜欢她。”
“你妈咪不喜欢智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徐幼兰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很不明白,像智欣那样近乎完美的女孩,你妈咪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
“您说呢?”江振辉眼底滑过一丝寂寥。
“你们江家终还是看不起我们,我也知道,可智欣是无辜的。”
“其实,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江振辉一本正经道,“我知道您才是庄凌真正的主人,而实际操控庄凌却是伯父。可您知不道,庄凌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呢?”
“怎么说?”徐幼兰不解。
“可惜了,当年旖儿爸爸创下的建设业神话,如今落得挂羊头卖狗肉的境地。”江振辉轻叹一声,“这些伯母一定不知道吧?”
“什么意思?”生意上的事,徐幼兰从来不去过问。自然也听不懂江振辉话里的意思。
“如果再这样下去,庄旖迟早会被同行吞掉,这点,我想伯父从来没有提起过吧?”江振辉说着又是一笑,“也是,伯父正真的生财之道又不是房地产,就算真的被吞。对他损失也没什么大不了。可那毕竟是旖儿父亲的心血不是吗?”
徐幼兰偏头不语,他一而再提到的庄凌前主人——庄旖的父亲,使她很反感。
那个人即便是死了这么多年。也不足以平息她心头的怨恨。
“难道我猜错了,伯母对旖儿父亲原来没有感情?”江振辉有些诧异。
“振辉你到底想说什么?”徐幼兰有些心堵,原来是她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倒反过来。像审问起她来了。
“我原来以为,伯母当年既然抛夫弃女。也要跟着他来香港,今天却连提都不想提起来——为什么?”
“他就一骗子!”徐幼兰终于忍不住咬牙说道,“所以你也不用把他的创下的事业,说得那么伟大。他也不见得干净!”
“原来如此。”江振辉也不在追问什么,“既然这样,庄凌前途如何。看来伯母也不会太在意了。”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看着身边的人过得快乐。仅此而已。”徐幼兰由衷的说。
“那您就不想知道,您的女儿过得如何吗?”江振辉又把话题转了过来,“我感觉很奇怪的是,这么多年,您不是没有能力知道她的近况,相反,您如果真想见她,只要回一趟内地,或者请个私家侦探怀一查便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徐幼兰怔了下,“……”
“伯母,您是在害怕什么吗?难道您真是不想她吗?您不想知道她现在哪里,跟谁在一起?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快乐的事——”江振辉直视着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很成功的将徐幼兰的思绪全部引吸了过来,她蓦地抬头,急问:“她怎么了?”
“伯母,护犊之心人皆有之,为人父母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江振辉说着站起来,欠身要走的意思……
“振辉,请你告诉我……”
这场谈话对徐幼兰来说,无疑是平地惊雷。
回到凌公馆半天,她还是浑浑噩噩,站来站去,踌躇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连家里的佣人都不免好奇,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夫人今天有心情,是为大小姐事情担心吗?”
“嗯,”徐幼兰胡乱的应了声,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头对这个佣人交待道:“打个电话,把杨律师叫过去,我有事情跟他谈。”
说完竟是一阵心潮澎湃,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主人怎么吩咐就怎么做,佣人没说什么也就照办了,可无意间听到此话的人,就不能淡定了。
正要下楼的庄旖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得顿足:平白无故叫律师来家里做什么?
佣人很快来回报说:“太太,杨律师这几天不在香港,要一星期之后才回来。”
“知道了,”心下有些失落,徐幼兰转头又吩咐,“叫老陈准车,我要出去一下。”
说完,上楼换了一身淡雅的套装出门了。
心中起疑的庄旖自然也驱车偷偷尾随。
只是,徐幼兰走得路线似乎有些偏僻,庄旖跟了老半天也不明白她这是要去哪里。直到远远望见那扇隐约有点印象的白色大门,才起起来,这里好像就是陈振炎妈妈开的仁心孤儿院。
心下一阵鄙意,徐幼兰原来是来这儿。
见前方的车辆果然在孤儿院门口停下来。
她才算舒了口气,“死老太婆,以前亏心事做得太多,终于良心发泄,想到要来做好事了?”原来想打道回府了,但思绪缓冲,一个念头腾升,“这老女人不会是想不开,把属于我们庄家的东西全捐出去吧?”
想到徐幼兰还是庄凌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