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的一大早,茹萱连早饭都没有顾得吃,就匆匆地往春晖殿赶去了。
巧慧把茹萱急急忙忙的行动看在了眼里,鼻翼里发出“哼”的一声,很是不屑。
这会子着急了,早干嘛去了?若是早些去求尚美人,或许还能谋个美差,让众人羡慕,现在再去,怕是只会落人口舌吧?
巧慧冷笑,慢条斯理地嚼着青菜豆腐,有滋有味的。
倒是红裳看到这一幕时,若有所思,只顾低头吃饭,并不似平时一般的去挑衅一番。
倒不是她今天没有心情去找茹萱和巧慧的麻烦,只是巧慧突然就要到听云轩侍奉了,红裳这个浣衣局老人的心里,多少不是个滋味。
按说,这浣衣局的宫女,哪个能有她长得好看,做事稳妥?怎地一拨拨的宫女,来的走,走的来,飞黄腾达,到各宫各苑伺候的比比皆是,就留下红裳一人,整日里在浣衣局做一些粗活。
不甘心!
红裳恨恨地将馒头嚼个粉碎,大口的吃下。
到了春晖殿,尚美人似乎还没有起的样子,迎接茹萱的也不是盼夏,而是秋菱。
“茹萱来了。”秋菱是个性子好的,每天都是嘻嘻笑笑,似乎永远都没有烦心事,此时也不例外,看到茹萱便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怪想你的。”
“哪里有些日子了,不过是两三日罢。”茹萱说的是实话,前两天才来春晖殿送过衣服而已。
“是吗?可是,我觉得已经很长时间了呀。”秋菱歪了脑袋,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
“对啊。”茹萱看着秋菱故意搞怪的模样忍俊不禁。
“你说你,偏偏愿意呆在浣衣局,做些粗活累活的。美人想把你留在春晖殿,多好的事情,我也能多跟你说说话……”秋菱一边说着,一边摇着茹萱的胳膊撒娇:“要不,你去跟美人说说,说你愿意留在春晖殿可好?”
“盼夏姐姐每天净知道欺负我,美人也不帮我,茹萱你是个好人,一定会向着我的……”秋菱见茹萱不吭声,依旧软磨硬泡。
茹萱刚想婉拒,却见盼夏不知何时出现在秋菱的后面,敲了一下秋菱的脑壳。
“哎呀,痛死了!”秋菱下意识地抱着脑袋,故作夸张地叫到:“盼夏姐姐,你就不知道轻一些么,要被你打傻掉了!”
“谁让你背后说我说话,而且还不告诉我茹萱来了?”盼夏方才下手并不重,知道秋菱在装腔作势,索性没有理她,而是径直到了茹萱面前,笑道:“一大早,怎么过来了。”
“来找你,有些事情。”茹萱笑道,并没有拐弯抹角。
“说吧,什么事。”对于茹萱,盼夏绝对是竭尽全力,所以满口应下。
“倒不是大事,只是我想找些彩色的纸,看你这里有没有。”虽然宋朝纸张很普及,但彩色的纸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属于稀缺的品种,所以茹萱还是问的小心翼翼,怕太麻烦盼夏。
“红色的倒是有,至于彩色的……”盼夏有些不太明白,彩色的纸都是用来扎花的,而扎花,一般也都是白事上才用得到:“你拿这些做什么?”
茹萱眨了眨眼睛,笑着回道:“姐姐你就别管了,不是坏事也就是了。”
“那好,你等着,我帮你去取。”盼夏答应的异常爽快,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直接转身去找彩纸去了。
有时间,信任就是如此的简单,不说,便不问。
茹萱甚是感到满足,倒是秋菱,对着盼夏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惹得茹萱笑了起来。
见茹萱笑,秋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鼻子,给茹萱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茹萱,你要那些彩纸做什么?”
秋菱是个好奇心重的,不明白的事情,非要弄明白才好。
“秘密哟。”茹萱故作神秘,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是菊花茶,去岁秋季的菊花晒干封存,今年又拿出来,配上枸杞、冰糖慢慢熬煮而成,一口喝下去,唇齿之间,满满都是菊花的香甜味道。
“哼,又是秘密!”秋菱满脸不高兴,嘟起了嘴巴,双手托了下巴,没好气地看茹萱一口一口的喝茶、
又是秘密?还有什么秘密?
茹萱不解,抬眼向秋菱投去疑问的眼光。
秋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巴,随机又释然地笑道:“告诉茹萱应该是没关系的。”
“没事,你不说也无妨。”茹萱不是个好事的,不是很在意。
再者说了,在后宫知道的越多,或许就死的更惨。
“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事了。”不知何时,盼夏已经取了彩纸回来,听到茹萱与秋菱的谈话,插了一句。
秋菱知道自己嘴快的毛病又犯了,讪讪地从凳子上起来,讨好地笑道:“盼夏姐姐回来了。”
“我若再不回来,你怕是都不知道整天要做些什么了,美人方才都催了两道了,说她要的莲子羹怎么还没好,你也该去小厨房催催了。”盼夏斜了眼睛,嗔怒道,脸上却没有恼怒的表情。
“知道了,我这就去。”秋菱知道盼夏是故作生气,实则没什么大事,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就跑掉了。
秋菱所谓的“秘密”就这么被盼夏给糊弄过去了,还好茹萱对这些事情不在意,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这个秋菱,成天就知道冒冒失失的。”看着秋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盼夏的眼里既有宠溺,又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