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出了朝阳殿,径直到了乐宁宫。
他想和太后辞行,同时向茹萱告别。
很不巧,忠王来的时候太后吃过早饭,觉得有些乏困,刚刚又睡下了,此时已经睡熟了。
“王爷,要不要奴婢叫醒太后?”闫嬷嬷小声的提议道。
“不了,烦劳嬷嬷在母后醒后告诉母后,本王来过了。”忠王缓缓说道。
“是,请王爷放心,奴婢一定将话带到。”闫嬷嬷恭敬回道。
“嗯,那本王就先告辞了。”忠王说罢,带了暗魂离去。
但并没有出乐宁宫,而是去了小佛堂。
忠王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透过大门偷偷的往里望去。
此时的茹萱正屏气凝神的抄写佛经,全神贯注,专心致志。
身子挺得笔直,握着毛笔的手轻轻在纸上滑动,娟秀的字体便立刻清晰的出现在纸上上,让人忍不住着了迷。
忠王下意识的想迈步进去,亲口和茹萱告别。
但又止了心思,只是这么远远的站着,静静的看着。
许久,许久。
忠王盯得双目都有些发红,才哑着嗓子说道:“走吧。”
“王爷,不去和茹萱姑娘告别吗?”暗魂快步跟上忠王,不解的问道。
此去战场,怕是要去许久,兴许比上次的时间还要长,形势还要凶险,若是不和茹萱姑娘告别,待忠王回来,怕是感情就更生疏了。
“若是去了,怕是她便更难过了。”忠王幽幽的说道,眼中落寞无限。
暗魂不语,为自家王爷伤心。
茹萱姑娘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冷落起他家王爷来,连暗魂这个局外人,都有些不甘心了。
忠王,可以说是多少妙龄女子倾慕的人儿。纵观整个大宋,哪怕是皇上,也抵不过他家王爷,怎地这茹萱就这么不识货呢!
暗魂摇摇头。为忠王再次鸣了不平之后,快步跟了上去。
这几日,茹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忠王似乎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过了,不知是因为她的冷落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
到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怎么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忍气吞声呢。怕是耐不住她的各种作,此时已经放弃了吧。
茹萱漠然的看着青石做的地砖,微微叹气。
到底,身份有别。
一晃数天过去,转眼已是到了五月末,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这一日,宝寿公主来太后宫中请安时,顺便到了小佛堂来拜菩萨。
上了香,又跪拜了许久,宝寿公主这才起了身。
茹萱在外头等着。恭敬的一起磕了个头起来。
在小佛堂抄写佛经久了,茹萱越发的喜欢起这些东西来,甚至想着若是每天这般的过下去,兴许也是不错的。
“茹萱。”宝寿公主出了小佛堂,看到茹萱,笑着打招呼。
“奴婢见过宝寿公主。”茹萱恭敬的行了礼。
“许久不曾见,你近日可好?”宝寿公主,笑盈盈的说道。
“托公主的福,一切安好。”茹萱笑着回道,问:“公主今日到这里。可是为了太后祈福?”
这几日,太后得了风寒,总也不见好转,后宫上下。无不为太后祈福祷告,求太后身体康健。
宝寿公主笑道:“一来为母后祈福,二来,是为了王兄。”
宝寿公主口中的王兄,应该说的就是忠王了。
茹萱心里咯噔一下。
“听闻忠王上了战场……”茹萱低头,淡淡的说道。
“听皇兄前几日提及。前线似乎并不太好,王兄尽管奋起抗敌,但仍旧节节败退,听说若是再败了,怕是就要与辽国谈议和之事了。”宝寿公主哀哀的说道,脸上顿时蒙了一层的愁容。
忠王节节败退,那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而若是与辽国议和,最好、最快速的方法便是结亲,而朝中最适合结亲的嫡亲公主,就是宝寿公主了。
以前,不也传过宝寿公主要去和亲的流言么,看来,不会是空穴来风。
“公主放心,奴婢听闻忠王骁勇善战,一定能够及时反击,彻底击垮辽军的。”茹萱出言安慰,但安慰的不仅仅是宝寿公主,更是自己。
忠王即便是个战三暮四之人,但也是她曾动心之人。
心中的那份触感,是不可能抹灭掉的。
“但愿如此,如今,我是日夜抄经祈福,愿王兄能凯旋而归。”宝寿公主勉强挤出来一丝笑容,道。
“公主此份诚心,定能感动神灵。”茹萱缓缓说道。
此时,闫嬷嬷突然走了过来,看到宝寿公主,连忙说道:“奴婢参加公主。”
“嬷嬷急急忙忙的,可是母后那里有事?”宝寿公主见闫嬷嬷一路小跑着过来,额上甚至挂了一层汗珠。
“太后无事,只是皇上派人传了话说来,要公主到朝阳殿面圣。”闫嬷嬷说道。
宝寿公主顿时一愣,面色一白。
此时突然召她前往,莫非要提和亲一事么?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宝寿公主咬了咬牙,回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
“茹萱,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宝寿公主与茹萱高了别,携了凝香,急急忙忙的往朝阳殿的方向赶去。
目送宝寿公主离去,茹萱亦是面色一沉。
是和亲么?
那忠王他……
茹萱紧紧的握住了手指。
朝阳殿上,皇上此时更扶额沉思。
案几上,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