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看到母亲一脸尴尬之色,心中愤然,这不明摆着就是给自己难堪吗,遂冷着脸起身道:“夫人你有所不知,我与世子爷是萍水相逢,称作‘故人’是因为世子爷对我曾有救命之恩。称救命恩人为‘故人’也不算什么吧!若是以此来究姑娘家的好坏,未免有些夸大。”
陆梅青听了心中虽恨的要命,却也无计可施,只装着笑脸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个缘故,倒是从未听墨哥儿提起过。”
嫣儿心里一阵冷笑,好话坏话都让她一人说完了。
既然她如此行事,那自己也得给她点厉害瞧瞧。
嫣儿有了此心,便也假意笑道:“方才听夫人说去求了签来,也不知这签文如何?不过看夫人的脸色想必定是上上签吧!”
陆梅青一想到方才求的签不觉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方才慧通大师替她解了签文,说是上上签,不出今年必能得子。而且所得之子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前途无量。
经嫣儿一说,杜泽也来了兴致,笑道:“青儿,来,让我瞧瞧求了什么好签来。”
陆梅青面露娇羞之色,从袖口处拿出了一根竹板签来,递与了杜泽。杜泽接过签,低声念道:“你问子来莫问他,譬如接树又开花。虽然未到能成蕊,两姓合成一家姓。”
杜泽并不解这签文之意,遂对着陆梅青道:“慧通大师可说何解?”
陆梅青扭扭捏捏的,似是不好说出口来,半响才俯在杜泽耳畔低语了几句。杜泽面露笑容,想必是十分好的签。
嫣儿见他二人欢喜,便道:“听这签文想必是个求子签,接树开花看来定是有果了,先恭喜夫人心想事成。”
陆梅青倒也不遮掩。含笑道:“多谢”
杜泽看着嫣儿,眼里露出了诧异,道:“罗姑娘小小年纪竟会解签文?”
嫣儿莞尔一笑,道:“让侯爷见笑了,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断章取义还是会一些的。”
“断章取义?如何断章取义?”杜泽听的入迷。这女孩子确实与众不同,聪慧大方,倒十分和他心意,就是不知道她许没许人家。要是许了却也可惜了,如此一个貌美女子。就要生活在这样一个小地方。
夏孜墨心中对嫣儿越发佩服的紧,方才面对陆梅青的刁难竟一点不卑不亢,从容自若。果然很有自己的个性。如此想着,便一眨不眨的看着嫣儿,看着她的举手投足,无一不让他着迷。
苏紫菀气的直咬牙,可苦于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只能暗暗忍了下来,心里道:且让你在自在一会子,等你自在完了,我再慢慢弄死你。
刚刚杜泽说到断章取义,嫣儿便笑道:“方才签文里不是讲了吗,接树又开花。这说的便是夫人不日将会有喜。这断章取义,说的便是最后那一句‘两姓合成一家姓’,想来夫人这次定是喜得千金啊!”
嫣儿明知陆梅青一心心想要生个儿子出来。好将大夫人给比下去。此时她却故意说生个千金,就是想气气陆梅青,好报方才的‘作践’之仇。
陆梅青果然变了脸色,一脸失落惶恐,两眼呆呆的。也不似刚才灵透。
嫣儿心中十分满意,却又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陆梅青心思。
杜泽却哈哈大笑,表现的十分开心,喝茶道:“好一个断章取义,却也不错。”又回身对着夏孜墨道“你这位‘故人’倒也有趣的很,心思十分细腻。”
夏孜墨看了一眼嫣儿,开心的笑了起来。
林氏因怕回去晚了不好向婆婆交差,便推了推嫣儿,低声道:“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若不然你祖母又该闹腾了。”
嫣儿心领神会,只是不舍夏孜墨,半响才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嫣儿和母亲也该回去了,多谢侯爷盛情相邀,感激不尽。”
说着便同林氏锦儿一并行了礼。
夏孜墨一听嫣儿要走,心顿时失落下来,如缺了一块一般,怅然若失。一双眼柔柔的看着嫣儿,口轻轻的张了又合,纵然有千言万语却也说不出口来。
嫣儿侧目看了一眼,已是明白夏孜墨的心思,只是自己何尝又喜欢别离的滋味。
正想着,却听那苏紫菀道:“罗姑娘为何这般匆忙,连这么好的美景都不曾好好的看看。我看这样吧,不如就一同逛逛园子再下山吧!这样也不枉来一遭儿。”
嫣儿搞不清楚苏紫菀的心思,只婉言推辞。谁知杜泽和夏孜墨也相劝,弄的林氏和嫣儿更是左右为难,少不得又坐了下来。锦儿倒是十分开心,和这样有身份的人坐在一起,她自己也觉脸上有光彩。
吃罢了茶,几人便往园子里去了。
为首的是杜泽和夏孜墨,中间是陆梅青和苏紫菀,嫣儿母女行在最后。
这园子里景色十分美,繁花丛生,亭台楼阁,叫人心旷神怡,不觉忘了自己。
林氏也觉心情舒畅,时不时的和嫣儿说上几句。锦儿更如脱缰的野马,走到哪里都十分开心。
正走到一处九曲桥上,桥下浮萍新荷,鱼儿戏与其间。眼前飞着许多蜻蜓,那翅膀薄如蝉翼,一上一下,翠绿可爱。
苏紫菀见那蜻蜓可爱,便也玩性大发,拿了手中的帕子来回的扑着蜻蜓,口内道:“这蜻蜓好不有趣,扑来玩玩倒也不错。”
嫣儿见那苏紫菀此刻倒也天真可爱,不觉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之色,刚要低下头去,却见那苏紫菀往桥边上去了。嫣儿顿时捏了一把冷汗,不由的挪动了脚步往前赶,想要拦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