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伦拘谨地坐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仿佛话一出口,便会是错误。
“你当了编辑?”宫源问道,将一杯开水放在清伦跟前,他自己手里却端着一杯咖啡。至今,他仍旧记得清伦的习惯——不喝咖啡。
清伦犹豫片刻,决定公事公办,她抬眼直视宫源,道:“我是来催稿的,明天就是截稿日期了,我希望你能按时将稿子交上来。”
宫源的眼帘微微垂着,在昏黄的夕阳下是十足的落寞。此时的他已经不复当年的幼稚清逸,眉间眼角都是带着忧郁的沉稳和成熟。仿佛,这世间唯一让他心动的珍宝已经化作烟尘,不复存在。因而,于他,这个世界已经无可留恋,无可悲喜。
“你的编辑没有告诉你,这么催稿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吗?”宫源看着窗外,幽幽道。
清伦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过了半日,她才道:“那我要怎么催稿?”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笨。”宫源道。话刚说完,他眉头微皱,仿佛为方才所说的话后悔。
这话触到清伦的痛处,她压住心中汹涌而来的难过,微微一笑,道:“都差不多吧。”
沉默了片刻,宫源开口道:“你和安翼……”
不等宫源说完,清伦迅速打断他,道:“分手了。”
宫源很显然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种沉痛的往事,清伦不想再提,她立刻道:“我是来收稿的。你的稿子写得怎么样了?”
“一个字没写。”
这是清伦意料之中的事情,她道:“最近辽宁出版社新出了一版《夜莺与玫瑰》,是林徽因译的,里面还有插画。我手里现在有一本,如果你能在今天晚上把稿子交给我,我就给你看这本书。”
清伦说着,将那本书拿出来。
宫源和她都是爱书爱到极致的人,看到装帧如此精美的书,唯一想做的就是据为己有,马上把它看完。
“你还记得我的习惯?”宫源笑道,方才的那些沉郁都消失殆尽。
清伦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淡淡道:“你跟我太像,我只是记得自己的习惯罢了。”
宫源一愣,明白清伦的意思,立刻道:“今天我没心情写,明天中午的时候会把稿子发给你。他们要是问你要稿子,你就说我会把稿子按时交过去。你可以走了。”
清伦将那本书放下,道:“谢谢。”
出了宫源的房间,清伦心中莫名一痛。为她自己,也为宫源。宫源心里应该也清楚,就算如今她和安翼分手了,他们两个仍旧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如果迟迟不放手,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清伦走后没多久,宫源就冲了出来,跑到电梯口,却发现电梯已经缓缓向下。
太晚了,终究是太晚了。
那一刻宫源忽而明白,他没能和清伦在一起,不仅仅是造化弄人,还是因为他无力挽回。他已经不能放开一切,放下一切去追求清伦,他太害怕最后的失败,太害怕发现努力之后仍旧是一场空。
电梯里的清伦忽而明白,为何庄尧要让她来这里当编辑。他早就知道宫源在这里供稿,知道她会在这里遇上宫源。庄尧这是在提醒她,只要她不听话,他随时可以让安翼找到她,随时可以让安翼和她见面,将她心上的伤疤一一揭开。
清伦闭上眼睛,理了理思绪,从容从电梯里走出来。
她左清伦不是任由你庄尧摆布的!
虽然她现在需要庄尧的庇护,但是有朝一日,她也要庄尧尝一尝被人揭开伤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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