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释怀
德妃用帕子将泪擦干，“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没有颜面再去见你娘。当年，我满腹心里只有情爱，根本就不信你娘。在宫中那次，虽然没发生什么，却也足矣让我对你娘产生怀疑。之后虽然听说你娘被送去了家庙，我却并未理睬。那时，我实在不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你要怨我，我并无怨言。”
殷恒文的脸色只能用难看来形容，他实在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还没由着他想更多，就听到隆庆帝说，“若不是那一年我将你带在身边习武，你母亲也不会看出端倪，只怕这辈子你的身世都会瞒着。也是那一年，我第一次后悔。我不仅害死了你娘，还让我最爱的女子自行去了冷宫。”
德妃看了眼已经显老的隆庆帝，心中酸涩，扭过头，“比起她被全部人抛弃，我这些年又算得了什么？说来说去，这都是我和二妹的报应！是我们当年不信任阿芙，这才换来如今的局面。试想当年我只要好好地问问她，便会知道，那晚是皇后的诡计，意在阻止阿芙进宫，又旨在让我心神紊乱好失去孩儿。只可恨我自己被蒙蔽了双眼，才会失去此生最好的姐妹！”
周晨宇站起身，“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也该告辞回府了！还请圣上准许，我要将娘另寻地方安置！”
“宇儿！”，德妃失声叫了出来，“我最是了解你娘，我想，她只怕愿意留在那里的。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陪着你父皇啊！”
周晨宇刚想反驳，就想起胧月告诉他的。胧月说，自己娘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了自己，因为全副感情都有了寄托，不枉活了一场。是的。他竟是无法反抗。这一刻，只想快点见到柯熙媛，这样似乎才能好过些。
德妃见周晨宇神色松动，这才说。“快，进来给周统领把把脉！”
很快，门外就走进来两位御医。周晨宇看着隆庆帝，见他眼底隐约有乞求，闭上双眼。任御医查看。
“圣上，周统领脉象并无不妥。”，其中一个御医诊脉了许久，又想了想，才开口说出来。
隆庆帝和德妃的目光都看向太子，太子笑了笑，“如果不如此，父皇和母妃如何解开心结？如果不如此，我如何寻回亲兄弟？父皇、母妃，请恕儿臣不敬！”
周晨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殷恒文。明明他就是看着他按下按钮的。明明就看着他露出杀意的。
“不错，我的确有杀意，可我却不糊涂。”，殷恒文大方承认，也知道来的两位御医是隆庆帝的心腹，并不隐瞒，“郎世平劝了我几日，我不否认我动了心思。我的确怕父皇中意的继承人是晨宇，可我转念一想，就明白父皇只是在培养一个有能力的亲王。然而。如若我不如此做，晨宇的身世将永远这样掩埋下去。所以，我就决定给三位下一剂猛药。我换掉了郎世平给的鸠粉，让福安换了内伤疗药。为了天下黎民苍生。我需要皇弟，需要助力！不过，今日这一切，的确是将我心中最阴暗的一面表现了出来。”，殷恒文舒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
“可你说的那些话……”。周晨宇可没忘记那句斩草除根，他很难相信，殷恒文心中，竟是不想杀自己的。
“戏不做足，杨良娣如何传信给母妃？母妃又怎么会失了方寸去寻父皇？”，殷恒文闭上眼，心中复杂的感觉一闪而过，再睁开眼时，双眼已经清明，“我想，父皇也希望我日后是个贤名的君主，亦不希望我的皇位日后沾满亲兄弟的鲜血！”
周晨宇突然想起来，当初还没踏上太子位时，殷恒文是有机会出去端王的。可是，当时他并没有那样做。现在想想，自己何尝不是没有尽信太子呢？思己及人，也就明白，当年德妃为何不信自己的娘。说到底，这都是隆庆帝欠的感情糊涂账，本就不是谁对谁错，只是可恨自己娘有那样的父母，竟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牺牲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到现在，竟然还不知悔改。
“太子，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本以为这辈子你们兄弟是不能相认的，实在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让你们相认。这辈子，我虽对不起太多人，可却对你们兄弟二人无悔了。我将我毕生所学全部教与你们二人，只盼着你们二人日后能守住这万里江山！”，隆庆帝复杂地看了眼周晨宇，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对这个儿子，是喜爱的。
“敢问圣上为何一直如此忌惮我？是怕我知道了事实，会威胁太子的地位？”，周晨宇还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他心中急切地想知道。
“并非如此！”，隆庆帝知道，到了要说清楚的时候了，“一直都说，黄家出命妇。朕为太子时，就看出了黄老太太的野心。那时父皇的后宫中并没有黄家女，黄老太太便将心思打在了朕身上，所以从未考虑过要黄家女入宫。当年你娘的确娇俏靓丽，朕不否认有动过心，只可惜她是黄家女……这些年，朕一直忌惮着。虽然黄老太太蛰伏在祖宅，可朕却知道她一直没死心。你或许不知道，她竟是勾结了李玉林和宁王！她将你的身世告诉了宁王以及李玉林，作为威胁朕皇位的其中一个把柄。”
太子和周晨宇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又移向别处，心里都想着的是，那另一个把柄又是什么？
“哈哈！看来皇伯还没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啊！真是可惜，将皇伯父子相认的场面打断了！”，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