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熙媛没想到如夫人竟是这样的百折不饶,明明将她身边伺候的人扔了出去,又拒绝收了她的礼,她竟是又使了人来。这次不是别人,竟是第一次她命人“扔”出去的徐德家的。
如夫人倒也是个人物,她将人扔出去是打了她的脸,她竟然也雷厉风行地瞒了下来,无人得知。
这眼前的妈妈,倒也是个人物。在自己这里吃过一次亏,竟然还敢来。
徐德家的不敢抬头,只觉得一股气势逼得自己难以开口。这位县主,年纪比家里的大奶奶还要小,可那气势……
“这么说,徐妈妈是来帮你家大奶奶送礼来了?”,柯熙媛见她膝盖微微颤抖着,到底还是开口了。
徐德家的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回县主的话,是这样一回事。我们府中的大姐儿身子不大好,这不是前一段县主送了经书与夫人?大奶奶听说了,便求了夫人将经书供在大姐儿房里一晚,第二日大姐儿大好了。我们奶奶使奴婢来谢谢县主,说是多亏县主亲自抄写的经书,让家中的大姐儿也受了您的福泽。”
柯熙媛耸了耸眉,倒是没想到如夫人想出了这么一茬。算着时间,今日也该有人来送抄写的经文了,她忍不住开着小差,想着会是谁先来。
徐德家的见柯熙媛不接话,暗自想着,难不成又要被扔出去?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次来,这该说什么,可是早就打好腹稿的。要是还是惹了面前这位不高兴,也不知道回去如何交差了。
正踟蹰着,就听到柯熙媛说,“那是大姐儿自己福泽深厚,与我却是无关系的。不过既然有这缘分在这,我倒是不好推托你们大奶奶一份心了!七巧,去拿了尘大师赠与的佛珠来。”
七巧愣了愣,倒还是去了内室。
徐德家的脸上露出喜色,抬头看着柯熙媛,“这怎么好?了尘大师的东西,县主您……”
“不过是家师带了些年头的东西,你便拿回去给你们大姐儿镇镇宅子!你回去告诉你们大奶奶,小孩子家的,还是要多出来晒晒太阳,才更为健康。”,话点到为止,那位大奶奶能领悟多少,便是缘分了。
徐德家的办好差事,还能得这样的回礼回去,心已经放松了一大截,人说话也利索了许多,“奴婢替大姐儿给县主磕个头,也替大奶奶谢谢县主。”,徐德家的是结结实实磕了个头,又站起身。
“怎敢受妈妈的大礼?”,柯熙媛看徐德家的样子,也知道如夫人在府里发了多大的脾气,心中倒是有些好奇看看李玉林这位贤内助接下来要如何出招了。
这一次来淮河,不仅是男人间的较量,更是女人间的交锋。这前线,她如何也要为周晨宇把好关。
“我家大爷膝下就得大姐儿一人,县主如此厚待,奴婢行此大礼又有何不可?只要县主不嫌奴婢粗鄙,奴婢就开心了。”,徐德家的露出一个笑容,只想着原来县主这样好说话?
“上一次我也是气不过。妈妈也知道,我那姨母是堂堂的康国公夫人,你们那如夫人也是太不懂事,竟然越过我姨母自己做主起来!我们在京城,从小便是学这些尊卑有别长大的。骤然见自己姨母被一个妾室压在头顶,我如何能不气?倒是委屈妈妈了。”,柯熙媛还叹了口气,便径直喝起茶来。
徐德家的后背又湿了,柯熙媛这话,她却是不知该如何接过去了。
“好了,今日就到这了,妈妈便先回吧!”,柯熙媛又端了茶。
端茶送客,一直都是如此。徐德家的看着七巧递过来的檀木盒子,似乎还不明白这一切怎么就结束了。自己还在打着腹稿该如何回答,县主却已经开口送客了。
忐忑不安地跟着七巧走出来,惴惴不安地问了句,“七巧姑姑,你看我今日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话惹恼县主了?”
七巧只是笑笑,“妈妈今日倒是来对了。只要妈妈记得,你每次来是为谁办差事,便错不了了!”,七巧说完,也不管这徐德家的有没有听懂,便回去柯熙媛身边了。
徐德家的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子,又听着远远从金殿那边传来的梵音,心底竟是生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惧。这一次,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看着手中的盒子,眼底有什么闪过,竟是比以往更坚定。
七巧进去后,便不解地问,“奶奶,为何要交好这位大奶奶?为何要引导这如夫人身边的妈妈去大奶奶身边?”
“你还记得那日知府夫人的姓氏吗?”,柯熙媛狡黠的一笑。
“姓吴啊!”,七巧嘟哝着,突然想到方才接到的拜帖上,那大奶奶亦姓吴。恍然大悟般地惊呼出来,“她们是……”
“是堂姐妹!你说,明明是堂姐妹,一个深居内院不声不响,一个却是个众人皆知的泼辣货。最好玩的消息是,瑞安给我递来的消息,这知府夫人吴氏和这大奶奶李吴氏在闺阁中时,曾一起去族学学了五年之久啊!”,柯熙媛现在突然觉得,隆庆帝身边的朱雀暗卫实在是恐怖,这样的事情,竟然也可以查出。
“那这大奶奶可是康国公府的大奶奶啊!”,七巧又开始不解了。
“奶奶,您别逗这个人了。自从跟了您,可是半点没有在老太太身边的机灵了!可见,以前在老太太身边,是打肿了脸充胖子的!”,九惠打趣着。
七巧脸一红,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便听柯熙媛说,“那你还不为我们七巧姑娘解惑?”
这几日九惠已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