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羽菲自回答完后,那赫王妃便好久不再发话,此时的院内顿时一片静谧,与之前的喧闹之景成了鲜明对比。
“苏东家过谦了,你今日所准备的寿礼本王妃很是喜欢。”就在羽菲的双手渐有发麻之势时,赫王妃亲切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内又切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不大不小地传进在坐众人的耳里。
“本王妃很是好奇苏东家的琴艺师承何处,又是哪方福地能养出苏东家这样精妙之人,苏东家可否为本王妃解惑呢?”
果真是这个问题!
当年兰晴的问题一出,刚才还安静不已的众人,此时便开始悄声细语起来。
对倚舞楼的这个苏五,各家公子在不知她女子身份时,好奇的便是她的手段与所作《狐女》的奇思妙想从何而来,竟能令倚舞楼在短短数月内成为红坊里的第一楼。
而在最近得知这个苏五竟是个女子后,这些公子哥除去原先的好奇外,更想得知羽菲究竟是哪家之女,意会主动跑去红坊这个地方经营倚舞楼。
与这些公子们同样好奇的便是那些深闺女子了,虽然明面上对羽菲的行为不耻,但却也忌妒羽菲能得到都城内众男子的关注。
此时的众人当听到年兰晴拐着弯追问羽菲出处后,一干男子则是想看看这女子身后有无势力背景,如若没有,他们便想着要如何摘下倚舞楼这朵精妙之蕊。而一众女子则是想着,看看这苏羽菲究竟多有能耐,如若是下等出身,便是污了她们的耳。
就在台下众人心思各异时,戏台上的羽菲却不得不佩服于叶阳墨奇的未卜先知了。
在这里生存,羽菲最大的忧虑便是自己的身世,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是来自异世的人,只怕会把她当妖孽给活活烧死。
但这个问题,今天白日里叶阳墨奇却替她解决了。细细想来,从到此为止的几个月里,不管叶阳墨奇是否有受雀成宇指使,他都明着暗着帮了自己不少忙。
“苏东家?”
在听到赫王妃带着疑问,却明显要得到答案的语调后,羽菲低垂令人看不清表情的脸渐渐抬起,朝着前方那只约略能瞧见艳红色衣裙的赫王妃看去,语态诚恳细细道来。
“民女原乃弃婴,幸得荆勤师父所遇,便跟着师父在浮云山修行,可年初民女不小心撞坏了脑子,忘记了很多事,师父便吩咐民女来南雀国找叶阳家主寻医,等治好才许回师父身边。”这一翻话下来,羽菲说得头头是道,凡是闻者绝不会认为是假话。
虽隔得远,但叶阳墨奇还是将羽菲那真切的表情给看进了眼底,此时的他嘴角弯了弯,眼底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几个月下来,她是越来越会演戏了。
而叶阳墨奇这边的动静,则是一幕不落的落入了对面需避嫌而坐于白纱帐后的某女子眼底。
底下一干人当听到荆勤这个名字后,好似炸开了锅。
荆勤,西武国异姓王的嫡长子,26年前因求娶叶阳墨奇姑母——叶阳菁连不成,归国当日便请辞舍弃了嫡长子的身份。
随后竟跑到东楚国与南雀国边界的浮云山隐居,并扬言叶阳菁连一日不嫁他便一日不死心。将昔日英勇悍将荆王气得追到东楚,誓言要杀了这个逆子,最后还是现在的西武王拦着,要不然这会荆勤墓边的草只怕长得已比他高了。
怪不得方才的《仙女下凡》里会用到东楚国的烛光之影,而羽菲又能抚得一手好琴。当年的荆勤,文才武略皆是万人之上,琴技更是赢得青国皇室的青睐,与东楚的交情也不浅。
既是那个不将世人礼数放在眼底的随性而为的荆勤的弟子,那会去红坊开青楼,好像也不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以上种种,加上羽菲的说辞,底下在坐识得荆勤之人的官员皆相信了羽菲是他弟子的说法。而那些小辈也早听闻过叶阳菁连至今未嫁的传闻,自然也不会去怀疑羽菲的身份了。
她竟是荆勤的徒弟!
身穿艳红色大袖圆领湘绸裙子,头上戴着中间缀着一颗翠玉的点金凤簪的年兰晴在听到羽菲是荆勤的徒弟后,放在扶手上的双掌不由用力握起。
终究是她棋差一招,本想用这烟花之女的卑微身份和叶阳家扯上关系,再借题发挥,没想到却搬出了个消失了26年的荆勤,还合情合理的顺出了这女子与叶阳家的关系。
怒至极点的年兰晴松开手,一脸惊喜交加地对羽菲招招手,并语带歉意地说着,“没想到苏姑娘竟是荆公子的弟子,本王妃真是失礼了。”说着便让侍女增设一个席位,而这席位则恰巧在叶阳墨奇的旁边。
“是民女的错,一心只想着师父的告诫,不想隐瞒身份可能会给叶阳家带来更多的麻烦,毕竟当日师父与,”
讲到这里,羽菲恰到好处地停下,满是歉意地看着已近在眼前的叶阳墨奇,双手还略带局促之意地摆在身前,与方才在台上的略略大方截然相反,充分展示出了一个弟子为不能遵守师父的话而愧疚,且连带影响所托之人抱歉的样子。
这翻话下来,年兰晴要是再责难些什么,便显得小家子气了,毕竟人家姑娘是为了遵守师命、不想影响叶阳府的声誉才会隐瞒至此。
年兰晴看着羽菲局促地坐到叶阳墨奇的身边,直到现在她才真的断了想给羽菲和叶阳墨奇编造有不可告人关系的念想,照这情形看去,是真没希望了。
无论她在怎么想办法,在众人的眼里,叶阳府都是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