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宝的担心成了现实,锦香和小闲连袂找她谈话,不,审讯。
桂宝一口咬定信儿胡说八道,又是放声大哭又是满地打滚,说信儿得了失心疯,陷害她。
锦香对小闲道:“会不会真的是信儿为了脱身胡乱攀咬?”
怎么可能,信儿不攀咬别人,偏偏攀咬她?小闲反问:“你信吗?”
锦香信,深宅大院里这种事,屡见不鲜。
小闲见她动摇,道:“如果信儿胡乱攀咬,那么幕后主使是谁?动机呢?”
桂宝有没有动机?锦香认为没有。
平时桂宝人缘极好,见了人都是一副笑脸,见了锦香,离得三丈远,便恭谨地站在一旁,垂手侧身行礼,甜甜地道:“锦香姐姐好,锦香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这么一个人,既然她说冤枉,说她没有做过,锦香自然是信的。
“我再去问问信儿。”小闲的问题,锦香答不上来,想了半天,只好这么说。
“不用。”小闲道:“让她们当面对质好了。”又喊剪秋:“一起去吧,人多些,防止桂宝狗急跳墙,动粗伤害信儿。”
锦香不悦道:“怎么这样说话。”
当着她的面,桂宝怎么会动粗呢。
锦香却没注意到听说去和信儿对质,桂宝一闪而过的得意神情。小闲注意到了,所以叫上剪秋。书宁刚好跟剪秋在一起,便一块儿来了。
信儿脸上被金簪扎了无数个孔,锦香扎得深了,孔里流出细细的血丝,一张脸又红又肿。此时,她蜷缩在屋角,默默地流泪。
桂宝说此事万无一失,不会有人知道,不会牵连到她,全是骗人的,呜呜呜。
“哭什么哭。”喜儿喝道:“早跟你说没事别乱来,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小命说不定就没了。”
喜儿跟信儿同时进府,一直看不惯信儿的行径。信儿不是羡慕人家的新衣裳漂亮,就是羡慕人家的头面好看,最妒忌的人,就是小闲了,能天天吃好吃的。这下好了,羡慕来羡慕去,把自己羡慕进柴房。
信儿爬了过来,抱住喜儿双腿,哭道:“姐姐放了我吧,只要姐姐放了我,来生我做牛做马报答姐姐的大恩。”
只要能逃出柴房,便有了活命的机会,最不济,逃出府,到亲戚家避过风头,再找一家主顾便是。
喜儿一把推开她,怒道:“你自己作死,别把我拉上。”
放了你,我岂不是得替你去死?
锦香管理才能还是有的,喜儿看不起信儿,要不是冲着这一点,她也不会命令喜儿在这儿当临时看守。
信儿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锦香当先迈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灯光又亮了,信儿抬起泪眼一望,马上爬了过来,连连磕头,哭道:“锦香姐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柴房狭小,里面又堆了半屋子的柴草和炭,几人一进门,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你说这事是桂宝干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干?”锦香的声音自头顶飘下来。
信儿只是喊饶命,别的一概不理,锦香连问几声,得不到回答,气得踹了她一脚。
小闲道:“好好回话,若能戴罪立功,我向郎君和锦香姐姐求情,饶你不死。”
这话不是威胁,而是开恩。勋贵们府里打死奴婢,基本是奴婢不告,官府不究,死了也是白死。哪个奴婢敢把勋贵主家告上衙门?那是活得不耐烦了。再说,能被打死的奴婢,大多在府里没有后台没有人脉,属于绝户,死了也是白死。
信儿是河间府人氏,被卖到卢国公府,父母家人还在河间府呢。
信儿这才看清小闲站在锦香身旁,逐一望过去,发现桂宝也来了,有些怯,可一想到小闲愿为她求情,自此她就算是小闲的人了,胆气又壮起来。院子里谁不知道,小闲是郎君跟前的大红人,唯一一个能跟郎君一起在书房看书的人呢。
桂宝却不乐意了,先打个哈哈,道:“小闲这是暗示什么呢?”
论身份地位,她得尊小闲一声姐姐,可是小闲年龄实在小,于是自上到下都叫名字。
小闲转头看她,道:“你现在是嫌疑犯,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喝令剪秋和书宁:“绑了,和信儿对质。”
两人答应一声,解下桂宝的腰带,把她双手双脚捆了个结结实实,拉到信儿对面,和信儿跪在一起。
锦香道:“何必这样。”
用得着把桂宝当犯人吗?当着桂宝的面问信儿两句也就是了。
信儿已经悔青了肠子,银钱再好,也得有命花啊。一见桂宝就在身边,马上道:“小闲姐姐,她给我两贯钱,让我偷偷收了郎君的中衣,趁你不在房里,藏在你枕头底下。是她指使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小闲一吩咐绑,桂宝就知要坏事,无奈剪秋和书宁手快,她还来不及向锦香求情,已经被绑了。这时只好用比信儿更大的声音道:“没有的事,我与小闲情如姐妹,怎么可能栽赃陷害小闲?都是这小妮子眼红小闲能天天吃好吃的,时时有新衣穿,才害小闲的。”
信儿急了,道:“桂宝给我的两贯钱,我还没花,就放在我床下的木箱里。”
虽然她很想买一大堆好吃的一次吃个够,不是不能随意出府么,跟小厮们又不熟,又找不到相托的人,所以钱还在。
这就简单了,剪秋亲自去,很快从信儿的床下找到两贯钱,提了过来。
小闲问痛哭不止的桂宝:“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