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寒碧苑,满眼青翠,凉爽扑面而来。
小闲和丽蓉边走边说话,倒没注意到太子妃气度雍容高坐主位。陈氏的目光却锁在太子妃身上,心里有些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两人先向太子妃行了礼,今儿来的都不是外人,有太子妃的亲妹周十一娘,和丹阳公主、丹凤公主两姐妹,于是再向两位公主行礼。
陈氏发现在座的都是年轻女孩子,相比之下,只有她年龄最大,又是上一辈人,不由有些不自在,又觉太子妃既然知道她要来,却不请几位长辈与她作伴,太不通人情世故。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还没露出来,太子妃已笑道:“陈夫人赏光,是本宫的荣幸。本宫特地去请了皇后娘娘和翁贵妃娘娘,两人都说不得空儿,所以只好去请家母。因家中有点事儿,可能要晚点才能过来。”
皇后一向不怎么与外界接触,翁贵妃想必不想见陈氏,所以推了。
陈氏听说乐氏要来,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家母与夫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原是极要好的,就算有些小小误会,揭开就好。”太子妃说着,向小闲招了招手。小闲走过去扶起她,她便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走来,到陈氏身边停下,低声道:“两家既已成了亲家,还是和睦亲近,才让小闲易做些。”
陈氏转头去看小闲,这丫头何德何能,能得太子妃这样的人物真诚相待?为了她在卢国公府不受婆婆磋磨,太子妃居然不惜先行破冰?
小闲也道:“就是,原也没什么大事,有什么解不开的呢。”说着,还狗腿地道:“娘亲,你说呢?”
她还能怎么说?若是坚持不跟乐氏和好,传出去岂不成了小鸡肚肠的人?
“臣妾且四处走走,待亲家母来了,再一块儿吃茶。”陈氏笑得很和气地道。
太子妃唤过一个宫人。道:“好生侍候陈夫人。”
待陈氏走后,大家都活跃起来,丹阳先过来拉着小闲细细看了,道:“难怪三郎会喜欢你。长得真好看。”
其实她才是真的生得好,小闲被她赞得不好意思,道:“公主开玩笑了。”
“真的呀,她们跟我说你把三郎迷得神魂颠倒,我还不信。现在一看,要是我,也会着迷的。”丹阳公主的话引得在座几人都笑了起来。
太子妃解释道:“你这娇娇怯怯的样儿,可不是最得男人的意么?”
是吗?小闲低头瞧瞧自己,道:“我身体挺好的。”
不过是骨骼小了些,个子又高挑,所以看起来便成了这副样子,其实她一点不瘦的。
一句话又引得一屋子的人笑,这次,连侍候的宫人都抿了嘴偷笑。
丽蓉道:“你想说什么呀?”
小闲被问住了。她想说什么?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么?
丹阳又亲热地挽了她的胳膊,道:“前些天看了你写的一幅字,我临募了几天,总是不得要领,你能跟我说说么?”
她的字?小闲完全不知情,不由转头去看太子妃。
太子妃笑道:“丹阳在我这里瞧见的。”
那是她写给太妃的信吧?好在没说什么须背人的的话,不过是因传话不方便又容易走样,所以写了信。就是平常地问她可有什么想吃的,小闲寻摸了好送来,又说新得了几匹蝉翼纱。可要送两匹过来。
丹阳从荷包里取出一张纸,可不就是小闲写给太子妃的信?
丹凤一把抢过去看了,道:“真是好字。”又指责丹阳道:“姐姐有这么好的字,怎么不让我也临募临募?”
丹阳一指小闲。道:“正主儿在这儿,你要多少没有啊。”
于是文房四宝摆了上来,小闲被按在几案上写字,四周围了几个贵女。
乐氏来时,见了这副情影,诧异地道:“这是赏花会。还是书画会?”
丹阳笑道:“夫人快找陈夫人玩去,别打扰我们。”
她是太子妃的生母,虽说她是皇室贵女,这么说也太过了。丹凤便道:“姐姐性子耿直,乐夫人切勿见怪。”
乐氏连称不敢。
周十一娘一直没能与小闲说上话,不由发急道:“派个人去取就是了,平日练字的纸总有几张吧?何必现写。”
其实丹阳公主有些不相信这是小闲写的字,非要小闲当场指教,也有考量的意思。
小闲不在乎,太子妃却未必瞧不出,所以并没有阻止。
她让乐氏坐了,又让宫人去请陈氏,特地安排了另一面水阁让两人安静叙话。
陈氏却才得知小闲识字,还写得一手好字,不由愕然问乐氏:“这是你义女还是亲生的女儿?”
乐氏哈哈大笑,道:“他父亲可是大名鼎鼎的柳慎,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说起这件事,她就感激叶启,若不是叶启,她少了个知寒知暖的女儿,八娘也不能成为现在太子妃,以后的皇后。这一切,全是叶启的功劳。所以,她常对儿女们说,要知恩图报,要像对待骨亲骨肉一样地对待小闲。
要不然,太子妃又怎么会这样在陈氏面前抬举小闲?就算叶启是太子得力之人,也不至于把小闲当成亲姐妹般走动。
陈氏低着头慢慢吃茶,半天,道:“你的女儿都嫁得不错,我的女儿还没着落呢。”
这是开出条件吗?乐氏笑道:“你是当娘的,怎么不问问四娘属意谁,或是属意什么样的人家,我们也好就着她属意的去找。日子到底还是儿女们自己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