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浑身乏力,软软地倚着大迎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连脖子的肌肤都是粉红色的。
屋里弥漫着欢好过后的香甜气息,剪秋头不敢抬,心怦怦地跳,踏进门刚要说话,叶启又道:“算了,你还是去备热水吧。”
这个时候用热水?剪秋不解地看了叶启一眼,却瞅见他敞开的半截光滑的胸膛,立刻张口结舌,话也说不利索了。
“出去吧。”叶启温声道,不待剪秋转身,一把把小闲抱进怀里,倒了温水,柔声道:“喝点水吧。”
琉璃盏凑到嘴边,小闲张口喝了一口。
郎君亲自侍候小闲!剪秋目瞪口呆,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跳起来跑了出去。
脚步声让小闲回了魂,门还洞开着呢,要不是还挂着湘妃竹的帘子,早就春光外泄了。
“瞧你!”小闲嗔道:“办的这叫什么事,人家会笑话我的。”
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启闲轩里的人都知道了吧。
叶启理直气壮道:“我们是拜过堂,拜过祖宗,正儿八经的夫妻。哪对夫妻不干这事?有什么好笑话的?”
他还有理了?小闲气极,推开琉璃盏拧了他手臂一下。
叶启吃痛,啮牙咧嘴嚎了一声。
外面的丫鬟们先是见剪秋怆惶逃了出来,接着自家一向沉稳的男主人那声嚎叫更把她们吓了一跳,望向帘子的目光便露出惊惧,难道女孩儿一旦成了妇人,便变得青面獠牙么?
袖袖低声问剪秋:“怎么啦?”
剪秋只是摇头,脑子里却浮现一瞥之下的画面,小闲,真的好美,真的风情万种啊。
小闲也被叶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货还会叫得这么地动山摇,不由去撸他的袖子。道:“真拧疼你啦?”
不会把他的肉给拧下来一块吧?
叶启由着小闲把袖子卷到胳膊上。
小闲在灯下看了,细皮嫩肉的,一片光滑雪白,刚才拧的地方一小片粉红。连乌青都不没有,哪里就有那么痛了?
“讨厌死了,不要你侍候。”小闲推他,手触到他结实的胸膛,着手处却滑溜溜的。
叶启眼睛里重现灼热。把小闲吓了一跳,生怕他又要胡来,忙道:“你笨手笨脚的,让剪秋来吧,快点收拾了用膳,我饿了。”
叶启便不再说什么,只温柔地为她把衣衫一件件穿好,道:“出了一身的汗,先沐浴吧。”
小闲戒备地盯着他。
叶启低咳一声,道:“放心。不会饿着你的。”
到底出了汗,衣衫穿上去粘粘的不舒服,小闲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了他了。
当他硬挤进原木做成的大浴桶时,小闲就大呼上当了。这货,真是过份。
江妈妈再次打发人过来问什么时候传膳,这次,再没有人回答她。
小闲被叶启从浴桶里抱起来时,整个人软得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了,微闭着眼。由着叶启为她把小衣外衫一件件穿上去,最后把墨发披在脑后,亲了亲她的鬓角,道:“饿坏了吧?我们用膳。”
江妈妈第三次把饭菜放进大蒸屉里热了。看着白色的水汽从锅盖中升起,摇了摇头,不知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
小丫鬟道:“妈妈,再热,饭菜就不好吃了。”
少夫人在吃食上头可讲究了,这样三热四热的。味道都变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倒了重做?”江妈妈没好气道。
就算重做,也得少夫人发话,她可不敢自作主张。
好在她并没有等多久,一柱香后,绿草进来道:“江妈妈,郎君吩咐传膳。”
食案摆在卧室外间,小闲偎在叶启怀里,打着瞌睡。
叶启把饭菜送到她嘴边,她就张开嘴吃了,没有送,她就闭着眼,好象睡着。
剪秋和袖袖对视一眼,脸又红了。
叶启却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在宫里轮值一天的劳累,喂小闲吃了饭,自己简单吃一点,便道:“撤下吧,灶上的火不要熄,若是少夫人想吃夜宵,再做就是了。”
剪秋道:“已经三更二刻了……”
言外之意,现在是深度睡眠时间,恐怕小闲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么晚了?”叶启讶异地道:“那就都歇了吧。”
小闲睡梦中好象听到有人说话,实在是睏得睁不开眼睛,还没有一息,又沉沉睡去。再次有了意识,睁开眼时,明亮的烛光照在红帐上。
难道还没有天亮?睡时枕在叶启臂上,此时身边却空空如也,他去哪了?
她掀开帐子,袖袖马上道:“少夫人醒了!”又不知对哪个道:“快,去请郎君,侍候洗漱,准备晚膳。”
然后有人出屋,有人进屋,廊下脚步声有条不紊地响起。
小闲不解地道:“怎么了?”
帐子被卷起,露出剪秋的笑脸,道:“少夫人好睡,从昨晚一觉酣睡到现在。”
睡了一天一夜?小闲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不叫我起来?”
婆婆还病着呢,这不是落人话柄吗?指不定此时阖府上下怎么编排她呢。
袖袖从剪秋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欢快地道:“郎君说了,你劳累一天,得好好歇歇。”
小闲想到昨晚的荒唐,脸不自禁红了,佯怒道:“你可是我的丫鬟,怎么尽听他的,不听我的?”
袖袖便呵呵地笑,道:“郎君为着少夫人好,奴婢自然听郎君的。”
言外之意,自然是说,若叶启交待下来的事不利于小闲,她是不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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