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从东市挑了些花草,卷了袖子,准备在后院的院子里种些花,免得院子里光秃秃的,又难看,夏天又没个遮阳的地方。
小闲指着位置,青柳挥动锄头,才锄了两下土,顺发来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喘着气道:“郎君让我来告诉你,圣旨在去工部的路上。”
顺发快马加鞭跑来报信的,半路上撞了卖货郎的担儿,丢下一碇五两的银子,那货郎来不及叫骂,已喜不自胜。
小闲一头雾水,道:“什么圣旨?”
自打叶启传出消息,他得到信儿,一颗心便飞了起来,只想快点把喜讯告诉小闲,这件事,在他心中早就转了千百回,真到小闲面前,却连话都说不清楚。
袖袖笑着倒了温水递过去,道:“先喝碗水润润喉咙。”
顺发咕咚咕咚仰脖喝完,稳了稳气息,打趣道:“恭喜少夫人,贺喜少夫人,陛下赐婚,两家结两姓之好……”
顺发话没说完,袖袖一声欢呼,抱住青柳雀跃跳了起来。
青柳手里还拿着锄头,脸上也乐开了花,道:“定下来就好,定下来就好。”
满京城的男子,再没有一个比叶三郎更好的了。自家娘子得嫁此人,自己也跟着沾光。
小闲张大了口,良久,道:“陛下怎么会突然下旨?”
叶启的婚事,迟早会经由圣旨公开,就算卢国公府请媒提亲,皇帝得知后也会下旨的。这是叶启深得圣宠的殊荣,不管女方是谁,全然是叶启的面子。
可是,为什么这样突然?而且她跟叶启说过,过几年再成亲,于两人都好,于孩子也好。他为什么这样迫不及待?
顺发率先发现小闲脸色不对,挠头道:“好象是柳大人把陛下恼怒了。郎君为柳大人说情,陛下就说,‘你既然为他求情,朕便把他的女儿嫁给你。’”
他听到喜讯早就欢喜得胸口快炸了。脑子乱糟糟的,别的就没听清了。
父亲惹恼皇帝?!小闲倒吸口凉气,道:“我父亲没事吧?”
“没事没事。”顺发忙道:“就算有事,不还有郎君嘛。”
袖袖想起先前也是因为柳慎,小闲才会被卖为奴。不由埋怨道:“阿郎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总是闯祸呀。”
青柳连向袖袖使眼色,道:“你怎么能这样说阿郎。”
阿郎确实不着调,可看在娘子的面子上,也得忍一忍嘛。
“郎君让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儿。郎君说,柳大人对勋贵有偏见,还挺深,怕是不同意这桩婚事,让你小心些儿。若有什么过激行为,去那边叫人。已拔了人在那边候着。”
所谓的那边,自然是隔壁院子。
他一直在为她着想。小闲心里暖暖的,点头道:“好,我会小心的。夫人反应不知如何激烈,你让他也小心。”
顺发笑道:“夫人那边你倒不用担心,郎君对付夫人很有一套呢。”、
要不是郎君,和丽蓉郡主、丹阳公主的婚事怎么会黄了呢。不过这事郎君不让告诉小闲,他才忍着不说。
哪个母亲能拗得过儿子。小闲点头,道;“他若是忙。这几天就不要过来了。”
指不定此时卢国公府闹成什么样呢。再大半夜的跑过来,累坏了怎么办。
顺发答应了,又喝了一碗水,抹抹嘴。从角门儿走了。
袖袖兴高采烈地道:“娘子应该派个人去郑国公府说一声才是,乐夫人一定高兴坏了。”
说得是,虽然他们现在肯定得到消息,但在情在理,也应该派个人去说一声。小闲点头,青柳已道:“我去吧。”
小闲又想得跟赵嬷嬷说一声儿。让袖袖去看看顺发走了没。顺发已骑马走了,那边重新派了个人去。
小闲坚持把花苗种好,洗了手,在廊下坐下,发起了呆。
袖袖像只小鸟,不停走进走出,又去吩咐福哥儿:“雇辆车去工部瞧瞧,阿郎什么时候回来。”
福哥儿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直往外冒的喜气儿,不由多嘴道:“姐姐可是有喜事?”
袖袖小手指儿向天上一指,清脆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陛下赐婚,娘子的亲事定了,你说是不是喜事?”
巷子里陡然静得像没人似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升斗小民哪里见过赐婚?那只有在戏文里才能瞧见啊。
一刻钟后,钱大娘犹豫着问:“刚才袖袖说什么?”
袖袖早进去了。
花九娘不敢确定地道:“好象说陛下什么来着?”
陛下也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随便议论的么?果然做官的人家就是不一样啊。
钱大娘恍惚了半天,决定做为邻居们的代表,去柳家当面问个清楚。
小闲怅然地望着天空,不知远隔时空的父母此时在做什么,若是他们得知她的亲事定了下来,不知会怎么高兴呢。
一滴泪,从小闲的眼角滚落下来。
袖袖吃惊道:“姐姐怎么了?”
难道她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么?可是每次郎君过来,两个人不是有说有笑吗?她和青柳候在廊下,隔着帘子,时不时听到屋里传出笑声。
“没事,就是想起了母亲,若是母亲在世,不知如何高兴呢。”小闲拭了拭眼角道。
袖袖哦了一声,深表理解,道:“要不,你去给夫人上柱香?”
小闲心里一动,道:“赶明儿去大报国寺进香吧。”
“那敢情好,待郎君得闲儿,一起去。”袖袖又高兴起来。
钱大娘来了,把小闲好一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