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再违背自己的意愿,叶启也不愿在小闲面前说母亲的坏话。他站了起来,道:“我们去瞧瞧。”
丽蓉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大的冤情呢。
身边的丫鬟小声哄劝着,书宁等人急得直搓手,却是无计可施。郎君也真是的,怎么丢下人家在这儿吃风,自己跑去书房了呢。
“哭什么哭。”叶启如一阵风般来了,脸上写满不耐烦,语气硬梆梆,道:“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儿干什么呢。”
听到叶启的声音,丽蓉很是惊喜,可喜还没来得及消退,叶启接下来的话,又把她心中的委屈给激发出来了。脸上布满泪痕,精致的妆早花了,就那么扬着脸冲叶启嚷嚷:“我偏不回去,死也死在你家。”
对丽蓉的性子,叶启早有了解,一点不觉得意外,道:“你想死哪死哪,跟我有什么相干?你们回去,由她去吧。”
丫鬟们面面相觑。
跟在小闲身后的剪秋怔怔道:“怎么能这样?”
丽蓉往地上一坐,放声大哭。
小闲扯了扯叶启的袖子,蹲下哄道:“郡主,郎君是为你好呢,这么晚了,外面又冷……你看,是不是先回去,明儿再来?”
“我不来了,我不来了,死也不来了,呜呜呜……”丽蓉哭道。
叶启抬头望天,大有你不来正好的意思。
小闲劝道:“还是和我家郎君好好谈谈吧,这样也不是事儿,日子总是要过的嘛。”
丽蓉哭声一顿,是啊,日子总是要过的,娘亲也说,男人唯有柔情才缚得住。
小闲一见有门儿,马上和她的丫鬟琉璃一起搀她起身。
洗了脸,重新在起居室坐下,剪秋上了茶,小闲推了推叶启,示意他也坐下。
叶启脸黑如锅底,不情不愿坐了,道:“亏你还是大家闺秀呢,能不能不要这么丢秀王府的脸面?”
丽蓉决定扮小白兔,并没有出言相讥,楚楚可怜道:“谁叫你不理人家的。”
小闲出来张罗酒菜,仆妇领了一个丫鬟过来,那丫鬟道:“夫人让我来问问,郡主回去了没?”
小闲定晴一看,可不是明芳,不知丽蓉哭闹的声音传出去了没有,道:“还没呢,与郎君在东厢房叙话。”
明芳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犹豫了一下,对小闲道:“定亲的事,夫人瞒得极紧,原想着待下月芳辰再告诉三郎君,没想到秀王府忍不住,自己跳出来了。你劝一劝三郎君吧。”
府里谁不知道叶启对小闲非同一般,但律文规定,奴婢只能当妾,不能当妻,所以大家都认为,小闲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一个宠妾,就连丽蓉也这般认为。
明芳这是跟小闲交心呢。
小闲点头,道:“才劝来着。你也知道,三郎君执拗得紧,哪里劝得动呢。”
仆妇带人来后已经回去了,明芳看看周围没人,小声道:“若不是国公爷不争气,哪里用得着与秀王府结亲呢,夫人的苦心,有谁能理解呢。”
府里的消息一向传得快,此时怕是大半人都知道两家要结亲了。
为了卢国公府基业长青,与皇家结亲,乃是陈氏下的一盘棋,叶启只不过是盘中的棋子。说起来是政治婚姻,不免令人吹嘘,可是他是卢国公嫡长子,这是他应尽的义务,无论是陈氏,还是上房的人,都这么认为。
小闲默然。除了秀王府,就没有别的闺秀了吗,非得牺牲叶启?
剪秋从屋里出来,道:“明芳也在这儿?”又对小闲道:“郡主问可有上好的胭脂。”
没有化妆的脸,怎么能在心上人面前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