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启跟在小闲身后去了厨房。一路上,丫鬟们都目瞪口呆看着小闲,哪有主子走在婢女身后的,小闲这也太牛了。
小闲越走越觉不对,回头一看,哭笑不得,道:“你跟着我干嘛?”
叶启一本正经道:“我想拜师学厨。”
听到这话的丫鬟们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君子远疱厨,士大夫们一辈子是绝对不会踏近厨房一步的。何况自家郎君是堂堂卢国公府的嫡长子,当今皇帝的千牛备身,身分尊贵无比,怎么可能走近厨房?
小闲翻了翻白眼,道:“既然你坚持要学,那就在旁边看着。”
叶启应了,对丫鬟们道:“今天的事不许传出去,若是谁传出去,立即发卖到青/楼,听见没有?”
丫鬟们齐声应是,望向小闲的目光中充满敬畏,能让郎君动容者,唯小闲一人呀。
江妈妈陡然见到叶启迈步进来,腿软得站不住,双手扶着灶台,哆嗦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院子里人多嘴杂,若是传到夫人耳朵里,可怎么好?
江妈妈把烧火丫鬟赶了出去,浑身不自在坐在灶前烧火,一会儿觉得火烤得难受,一会儿又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叶启笑微微拢手站在一旁,看小闲做甜面酱,偶尔问一句,为什么要放上有肥有瘦的大肉丁儿呀,还得炸哪……
小闲只是嗯了一声儿,手下不停。
剪秋总觉得这事不妥,若是传到夫人耳里,小闲吃不了要兜着走的。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书宁蹙眉道:“晃得我眼晕。”
剪秋都绕了小半个时辰的圈了,厨房的香味儿已经飘了出来,眼看着小闲的表演就要结束了,一切已成定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书宁心里着恼,同样心神不宁。她的烦躁跟剪秋不同,既不愿派小丫鬟悄悄去上房吱一声,又看不惯小闲那么屌的样子。
虽然叶启如此放低身段并不是小闲的要求,但他却是为小闲如此,甚至可以说是放浪形骸了,想想可怜的锦香,书宁就觉得不舒服。
“不行,我得把门关了。”剪秋突然想起这么长时间,院门大开,任何人可以自由出入。说不定早有人跑去向夫人报信了。她越想越怕,急步向院门口走去,走着走着,提了裙袂跑起来。
书宁懊恼地跺了跺脚,现在再想派人去,已经办不到了。
翠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冷道:“真懦弱。”
书宁瞪她。
她道:“我刚得到消息,来迟了。你一直在这儿,怎么会没有动作?”
被公认没有脑子的翠烟鄙视,让书宁恼怒,声音不免大了点,道:“你又知道些什么!”
翠烟已被排除在圈子外,成天跟那些粗使仆妇混一块儿,衣着更不讲究,举止更粗鲁了。不知多少人在猜,也许用不了多久,院子里就会没有这号人。也有人劝她,好女不吃眼前亏,现在小闲有郎君撑腰,还是低头服软的好。
小闲从没对人使过计耍过阴谋,可是在翠烟眼里,至奸至诈者莫过于小闲了,那是扮猪吃虎的行家,看着无害,其实吃人不吐骨头。
翠烟天天想的,是报仇。恢复一等大丫鬟的yù_wàng远远比不上把小闲干掉。每天看小闲风光无限地听丫鬟们禀报各种事儿,分派活计,只要叶启在院子里便能跟在他身边,和他呆在一起。
这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呀。
小闲要知道她的想法,不知有什么感觉。两人何曾有仇呢。
厨房里,小闲擀了面,道:“待会儿弄点腊肉腊鱼做配菜,味道好着呢。”
自从酱的香味充塞屋子,叶启就不知流了多少口水了,只是点头,哪里说得出话来。
就在这时,江妈妈突然道:“有人拍门。”
小闲侧耳听了听,门外哪有声音。
可是江妈妈坚持:“有人拍门的,郎君快回去吧。”
若是让外人得知堂堂三郎君在这污秽的厨房,那就糟了。
叶启笑了,道:“妈妈不是幻听了吧?”
“不是的。”江妈妈平时的耳朵并没有那么灵敏,此时却自信地道:“有人来了,郎君快走吧。”
叶启笑着打趣小闲道:“看来你人缘不错,大家都担心你。”
叶启以为江妈妈紧张过度幻听了,其实人紧张到极致,倒不一定幻听,有时会激发出潜力,做些平时做不到的事。
江妈妈平时听力一般,这时却仿似长了千里耳,清晰无比听到院门被拍响的声音。
是的,逛了大半个时辰的锦香,终于来了。一见大白天的大门紧闭,不由警惕起来,难道郎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会不会。她安慰着自己,手持门环,用力拍打起来。
门旁小屋里的仆妇听到门响,唬得面无人声,连滚带爬跑到剪秋跟前,只是叫:“姑娘!”
剪秋同样面无人色,问旁边的书宁:“这可怎么好?”
书宁别过头,装没听见。
听到仆妇来禀报那一刻,翠烟就知道小闲大祸临头了,她二话不说,疾步冲了出去,许多人不知她要干什么时,门咣当一声开了。
“你……”剪秋差点晕厥。
门刚开一条缝,锦香便推开厚重的门扉,冲了进来,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翠烟笑了笑,道:“你不妨去厨房看看再说。”
厨房?原先的猜想全然落了空,锦香一颗心总算归位,瞪了翠烟一眼,朝厨房走去。
“锦香姐姐来了,快请里面坐。你总说一定要过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