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孩子睡得甜甜的,那微微带着笑意的小脸不知为何却安抚不了大人们那颗七上八下的心。
坐在一角的金玉,终是抵抗不了着屋子内的死寂,不免声色忐忑地问到在眼前来回踱步的洛知秋。
“阿珑,都这个时辰了,要不要派人去罗御医府上瞧瞧?”
金玉的话如一根针顿时扎破了洛知秋心中鼓胀沉积的担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是极力地表现出镇定。
“再等等看。你莫担心,一定没事的。”
一句宽慰的话如今听起来是那样地没有力量,只是看着洛知秋笑得那样艰难,金玉未继续追问下去。整件事情虽她没了解全,但金玉心中已经心知肚明了个七、八分,而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清楚着。
这样等待风雨来临的滋味,不好受。
“少爷!”
正在气氛陷入低谷中,一小厮急急忙忙奔进了屋子,一头热汗不住地冒。
“信,信......罗御医府上送来的。”
如久旱的大地突然迎来了一场甘霖,洛知秋那满是忧色的脸顿时欣喜难掩,迅速地接过小厮递过来的信拆开一阅。
一张薄薄的书信纸上寥寥几行字,却是带来了全所未有的希望,上面赫然写着:
所托之事已安全办妥,勿挂。今有一日期限,望公子尽心周旋。
洛知秋反反复复地品读着罗御医这封书信中的深意,刚刚缓下的心又被抓紧了许多。这讯息是希望也是警示,一日期限犹如虎钳般卡在人的咽喉之处,不得挣脱。
“怎么样阿珑,小时她是否无恙?!”
抱着孩子急急凑上前询问的金玉,神色间那股焦急也是按捺不住。
“放心,她暂时没事。”
将手中的书信揉成一团,洛知秋脸色顿时恢复成往昔那恬淡之色,似乎不想让身边人卷入此事太多。
“玉娘,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和逸涵他们会看着办的。我出去一会儿,你好生在府内呆着,静候佳音。”
解释不多,洛知秋拽着那揉成团的书信。便疾步走出了屋子。
脚步莫缘由地追寻了两步,金玉终是克制住了心中的担心,抱着睡熟的孩子目送着洛知秋远去的身影......
西山,凤凰台。
站在汉白玉栏杆边,从凤凰台这个角度俯瞰整个临安城。它如一盘天然的棋盘安放在山水之间,而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便是那棋局上的将军,一层一层地被厚实的宫墙守卫着。
并无太多欣赏景色之心,洛知秋仔细地观察了四下的动静,趁无人时迅速从袖里掏出一支信箭;用火折子一引,那信箭就“嗖”地一声飞上了这晴空万里,在湛蓝的天空上炸开了如惊雷般的光芒。
讯号已经发出去,剩下的只有等待。洛知秋紧张地注意着四下里,他会来如约而来吗?突然间洛知秋心里也不能笃定。
半个时辰如背着了蜗牛身上,过得极其缓慢。而守在凤凰台一角的洛知秋神色间越发不安了。心里不住地反问着自己:难道他此刻不在临安城?紧咬着唇瓣,洛知秋不敢把这情况想得太深,依旧期盼着自己等待之人尽快出现。
“洛知秋,你这么急着找我何事?”
风声四起时听到一声探问,却不知声音从何处传来。以为自己是幻听,洛知秋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四下里搜索着来人的身影,可眼中却是未见寻觅之人。
“在这。”
在洛知秋焦急寻找自己的那段时间里,浮屠也在暗自观察着他,瞧洛知秋如今的反应如碰上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慌张地像风中摇摆的烛火。
对人再次传来讯息。洛知秋顺着声音向上一望,便见浮屠站在凤凰台正中间那根指引天干地支的龙腾柱上。立在骄阳之下,一身青衣飘逸地翻飞在风中,颇有仙人出尘之姿;只是浮屠脸上的那张鬼面人面具却在这光明中显得格格不入。而周身散发出那冰寒的气势,无形中将那炙热的阳光给黯淡了。
洛知秋印象中的浮屠,通常只存在于黑夜中。
脚尖一点浮屠顿时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洛知秋身旁,脚步却不由地靠近了栏杆处,闪着幽光的眼睛默默地看着西山下的临安城。
“你急着找我。不会是想约我一同俯瞰这临安城缩略之景吧。”
静持了片刻,浮屠口吻淡若地说到,等待着洛知秋给自己一个答案。
“浮屠,我急着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曾经许下的承诺今时今日是否还有效?”
既然决心找上浮屠帮忙,洛知秋也没打算多避讳什么,开门见山地问上身旁观景的浮屠。
一张面具将浮屠所有的喜怒哀乐掩藏住,洛知秋猜不透眼前人现下是个什么心思,只能静静地等着他给出回话。
“男儿一诺千金,当年我答应过为你做三件事,自然是说到做到。”
当年在玉檀山无意间救下身受重伤的浮屠,他向洛知秋许诺到,今生为他做三件事以报洛知秋当日救命之恩。这么多以来,洛知秋从未向浮屠提起此事,而此时找上自己要往昔许诺,想来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好,浮屠果然是重信重义之人。我要你办的事情很简单,只需用‘须尽欢’这蛊毒,驱策一个人大闹京畿衙内便可。”
浮屠那如平湖般的目光突然一颤,也是带着些许惊疑反问上洛知秋。
“你怎么肯定我有‘须尽欢’这毒?”
“你假扮落难相士,骗取小时姑娘身边最亲近之人下毒,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