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在军营里喝着清酒,浅浅的,却不醉人。
莫宁掀开帐篷的门,大咧咧的走进来,随即坐到秦牧旁边,也拿起一个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秦牧眼角也没有看他一眼,依然沉醉在自己的思维之中。
莫宁先说话,他问:你怎麽了?前天的战役你所犯的失误并不像你的风格,是不是心中有甚麽事郁着?我们两兄弟,有甚麽不可以说的。
秦牧有几分犹豫,只是扶苏喜欢他这件事他万万不可能跟别人说的,但他自己却又钻牛角尖,总觉得乱糟糟的一团,完全解不开这死结。
如果我说要是扶……不,我是说,要是我喜欢上苏儿怎麽办?秦牧问,但下意识地还是保护起扶苏。
莫宁才刚喝到嘴里的酒立即喷出,呛到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秦牧,怪叫:咳咳,你不是耍我玩吧?你这可是luàn_lún。那怕像莫宁这麽荒唐的人也无法接受啊!
秦牧更为心烦,挥挥手道:罢了,你就当没听见吧。
莫宁心念一转,便从惊吓中回过味来,秦牧一向不是这种变态,那……
他脸色变了变:是不是扶苏那小子又出了甚麽难题给你?他深层的想了想,扶苏那小子根本不近女色,他身边的湘儿风姿绰绰,也不见他心动过半分,更别提他的侍妾们至今还独守空房了。
一个成年男人有美女不碰,整天埋首公事,根本是极为不正常的!说他讨厌女人的话,又对湘儿和四绿很好……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扶苏一天到晚不坐好的赖在秦牧身上分明别有所图!
莫宁心中凌乱了,难道扶苏那小子学之前的魏王一样有龙阳之好?可是……可是秦牧是他爹!
没有的事,你别乱想。秦牧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开始後悔自己犯傻把心中的烦恼跟他说了。
我出去训军了,你自己喝吧。秦牧觉得没意思,丢下酒杯,整理了一下盔甲就大步踏出。
莫宁惊醒过来,连忙追出去说:等等啊兄弟,你可不要理会扶苏那个变态……
*
另一边皇城,今天难得公务少了点,扶苏把文件都批完後,就去公子殿寻了他的宝贝儿子,打算下午跟他出宫玩。
申生抱着扶苏的颈子,兴奋得很。
两父子换了一身普通的平民的装束,就出宫溜达去。
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百姓显然精神不错,市集上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小贩在街旁叫卖,各种东西都可以在此找到买卖。
申生虽然不是没有出过宫,但是以往都是由下人隔着他与其他人,坐着马车匆匆而过,那像现在可以拉着他的父皇,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到处钻来钻去。
他看着其他独自到处跑着玩的小孩骄傲得像只小孔雀──我有父皇,你们有麽!
扶苏看着小孩之间的互动有几分好笑,这个年代的民风纯朴,这些小孩被蔑视了也不见生气,反而躲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扶苏怎麽一个大男人大白天不干活,反而和小孩出来逛市集?要知道这个时候多数都是主妇们买菜购物的时候啊!
市集必备的各种甜食,还有极为受小孩欢迎的糖葫芦,小贩拿着扎满稻草的竹子,上面插着红彤彤的糖葫芦,一个个晶莹剔透,很惹人垂涎。
申生眼前一亮,望向扶苏。
扶苏正想含笑的让他去挑选,突然脸色一变。
糟糕了,以往都是由湘儿帮他付钱的,他自己也没有带钱袋的习惯,但湘儿让他甩在宫中了,也是说他现在身无分文──
扶苏考虑问暗卫借钱会较丢脸,还是乾脆跟申生承认自己忘了带钱会较为丢脸?
申生还是一脸期盼,扶苏做作的叹了一口气,抱起他,哀伤地说:爹爹也想给申儿买零嘴,可是家中已没有余财,只恐怕要委屈申儿了。
申生有几分懵懂,他作为扶苏的嫡长子,太博教育他时自然不会把他当一般小孩教会识字就算了,有时亦会跟他谈谈国事,枉论他懂不懂,总归有一个明白就好了。
他自然知道朝中已经没钱,只是他不明白,没钱向百姓要不就好了吗?
他把问题问出来:父……爹爹,为甚麽不徵税啊?徵税了我们就有钱。事实这个问题他也问过太博,只是太博那能说那是你爹毛病,憋死了也不徵税?只能含糊地说徵税多了对民生不好之类便匆匆带过。
是啊,就算我之後回宫发布命令徵税了,我们现在也是没钱啊。扶苏答得光棍。
申生露出迷茫的神情,很不明白这是甚麽意思。
宝贝,你想啊,要是我们没钱就向百姓徵税,要是百姓也没钱呢?那麽我们徵不到税,就不吃饭了吗?扶苏循循善诱:所以想要有钱的方法就是开源节流,开源就像爹爹开店做生意一样,节流……哦,宝贝你提醒我了,我回去就让人把帐目给我拿上来看那处可以节省一点。
申生似懂非懂的点头,他心中只明白大概是徵税不能永远解救国家的危急?只有靠自己才是真正的办法?
扶苏抱着他走了一会儿,只见米舖前有数个工人正努力托着米,把米从推车上搬下来运进仓里,旁边坐着一个帐簿先生,抚着须记帐。
扶苏抱着申生走过去,问:请问还缺人麽?
帐簿先生斜视着扶苏白净的脸,撇撇嘴道:缺倒是缺的,不过看你身材瘦弱,别是托几包便倒下来唷?来,筹拿去,不能带小孩。
申生瞪大眼睛,怪叫:爹爹!
好。扶苏好脾气地接过代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