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王家很炮灰,自打圣上登基之后,王家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如今家业分了,老娘也死了,兄弟都自谋出路了,就是自家宝贝的嫡出姑娘都被休弃回家了,怎么说也该安稳一些了吧?可王家的炮灰命运偏偏如此的淋漓尽致,让人不感叹都不行。
京城热热闹闹的反妻运动即使没了圣上这个推手也依旧轰轰烈烈的。而圣上看过志仁的折子之后也想了很多,其实作为上位者,圣上心里很清楚历朝历代女子都是处在弱势地位的,加之不想男子那般接受系统的教育,所以没有很好的自我分析问题作出决策的能力,往往是家庭怎么教育的,成人之后就是什么样的性子。所以,一味的将氏族女子当做阶级敌人一般对待,对于那些女子是不公平的。
谁不想婚姻幸福美满,可是根本没有人教导过她们如何让自己幸福,她们只能傻傻的被娘家势力操控着。等到真正醒悟那天,自己的婚姻也早已破裂了!
以上的情况圣上是知道的,只是圣上登基时日尚短,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氏族叫板,也只能牺牲那些可怜的女人了!
或许有人会提出疑问,姑娘不是都由自己的嫡母教导的吗?实际上在氏族,女孩年满五岁之后也是要开蒙的,但是她们的教育方式则与男子完全不同。教导的内容固然有读书识字,但读的书都是祖训或者宣导以家族利益为重的自撰书册。作为嫡母每日要处理家中庶务,根本没有时间教导自己的女儿,就是有时间,家中的族老也是不会允许的。更何况那些母亲还忙着谋划怎么给娘家谋取更多的好处呢。
其实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时候也就各自心理平衡了,所以如此弊端持续了这么多年,竟然无人提出质疑——提出质疑的坟头的草都已经很高了。
再说回反妻运动中闹得最凶的张廷旭和王氏两口子……
张廷旭在小客栈住了四天的霸王店之后实在没有更好的脸皮支撑着他住下去了,所以从来不曾自己动手铺床、整理衣物的张大老爷决定包袱款款找族中长老诉苦去。
可惜没等张廷旭登上家族长老的家门。王氏已经哭哭啼啼的偕同家族长老找到小客栈的门上了……
“有辱斯文,真真是有辱斯文啊!”那族老今天又八十多岁了,在本朝是少见的高寿,就冲着这年纪也得恭恭敬敬的对待着。
“祖爷爷?您这么来了?”张廷旭很吃惊这位老人家竟然出面了,便偷瞄了一眼哭哭啼啼但是严重无泪的王氏一眼。
“哼!你还有脸叫我?我们张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老人家一甩衣袖同时也甩开了张廷旭伸过来要搀扶他的手。
张廷旭尴尬的收回手,无辜的望着老人,“祖爷爷,您是知道的,我一向是洁身自好的!”
“哼!洁身自好?洁身自好怎么自好到这不起眼又不出名的小店里来了?”老人家是真的动了肝火,张家的事儿可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如今这跑出来闹得人尽皆知算是什么事儿啊?
“呜呜!祖爷爷,您看夫君他啊,竟然还不知错!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为了张家我操持家务。为了张家我生儿育女,就得了这么个结果吗?呜呜呜……”王氏苦的肝肠寸断,好似张廷旭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儿一般。
老人家这边听着王氏的哭诉,那边看着张廷旭满是苦意的脸,心里到底疼惜自己的曾孙子多一些。“哎!你说你们成婚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闹着一处算是怎么回事儿啊?什么事儿不能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老人看了看在门外大着胆子向屋内张望的店小二,冷哼一声,“好了,我今儿个才知道你都好多天不曾回家了,现在收拾一下走吧!?不要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真是徒增笑料!”说罢,老人便拄着手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店小二看着屋里的人出来了,忙缩缩脖子躲远了。不过仍旧满是好奇的张望着……
张廷旭的本意也是要回家的,只是回的是祖爷爷的家,就像在外边受了欺负的孩子要找长辈告状一样,张廷旭决定回家找祖爷爷告状去。哼,别看你王氏讲祖爷爷请出面好像压了我一头。但是我可是张家的子嗣,祖爷爷坑定会帮我的!
被老人留在放在收拾的夫妻二人各怀心思。均是不是出言搭话。
张廷旭是个没干过活儿的,王氏虽然管着家务,可是也是个向来洞口不动手的主儿,最后还是陪在王氏身边的大丫头看了看僵持的夫妻二人后边自动自发的为张大老爷收拾衣物用品了。
“哎!”张廷旭几次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最后见王氏已经转身准备离开才真的急了,自己还欠着店里的住宿费呢!
王氏听见了张廷旭的叫声,可是你只是“哎”了一声,连个称谓都没有,谁理你啊?
此时正自得于丈夫在族老面前丢脸的王氏一扭一扭的走远了,根本没有搭理张廷旭。倒是因为帮着张廷旭整理行李的丫头还没有走开,“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张廷旭刚刚对着妻子是不想张口,如今对着妻子的丫头是不好意思张口了。主子问奴才借钱?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爷?”大丫头梧桐看着张廷旭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色心中有点儿犯嘀咕,老爷这不是魔障了吧?
“咳咳!那个,你身上带钱了吗?”形势不容乐观,在自己奴才面前丢脸,总比让京中流传吏部侍郎住店没钱付账的消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