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几次横生枝节,如今温苏苏站在这昆山山脉某座不知名的山头之下,也只能是暗暗叹了口气,回身看看那在她出来之后就已经重新紧闭了大门的地库,温苏苏似乎才从刚刚那一场奇遇一般的境况中回过神来。“并蒂”如今就握在她的手中,虽然这话说出来可能实在是有些脸皮厚,但感受着两柄这扇那沁凉的玉骨上传来的波动,那契合的感觉简直让她要以为这一对扇子就是特意为她而打造的一样。得到“幽离”已经是一个意外,而原本打算送出去的匕首仍然留在自己的手中,是第二个意外,如今也正是因为这接连两个意外,才让“并蒂”这般自然的到了她的身边,温苏苏抿了抿唇,脑海中却不由得闪过灵之的面容……毕竟,早在云霄楼花千树的面前选中这把匕首的时候,她满心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灵之他向来只以时雨针作为武器,虽说时雨针在他精小细微的灵气控制之下可以得到旁人达不到的最高水平发挥,但太过细小的针体也只适合在中远距离作战时使用,一旦落到近战的地步,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吃亏的,所以如果能再有这样一柄匕首傍身,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是……人心易变,世事难料,眼下这个情况,早已不是当时的她,所满心欢喜设想好的一切了。
虽说司徒卿就这么放械纳癖利器甩在这里问都不问,但温苏苏却是没有这个胆子回身再去顺手牵羊一回,毕竟一个至少活了两千年以上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老妖怪,如今看来还和司徒邪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就算是脑子被门挤了,也不会这么不自量力的去招惹的,所以如今她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再去联络一下刚刚没来得及连线的南蘅,看看行舒的情况有没有变化,毕竟寂不是傻子,身为九天之一的行舒就这么容易的落在自己手里,如果不是陷阱,那么不管怎么着,他都该采取些行动才对,她也该提醒一下南蘅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并且如果情况还算稳定的话,她还想着能够让南蘅安排一下。分出人手来去接应白茗。毕竟如今白茗的心思究竟摆向了哪边她都不能确定,更何况刚才由于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她甚至都没能再多问一句有关十一和师月尘的事情。这两个人如果只是这样离去那还好说,但在灵之昏迷,白茗带着他跑路的情况下,如果再继续发生什么战斗……果然,还是派人去看看情况。她才能够安心。
不过,温苏苏却没想到,这枝节横生了这么多次,竟然还不是个头,并且这一次的突发情况,更是突然的让她觉得可怕。
明明这昆山作为司徒卿的老巢。在他的看顾之下应当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但此时面前之人却又确确实实的站在了她眼前,一双美目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虽然这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现如今,经过了这么多是是非非之后再看过来,温苏苏只觉得面前之人这张妖孽到极致的脸,只让她是遍体生寒。
“……”每每都是她先打招呼。但是这一次,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最终还是对面之人发现了她的异样,疑惑的目光在双眸中一闪而过,而后依旧温文尔雅的语调轻启,似乎一切都如从前一般,什么都没改变过。
“这次真的是许久不见了,温小姐,别来无恙?”
会用这三个字来称呼她的人,除了花千树之外,再无其他,所以温苏苏在沉默之后,最终还是压下了心底泛起的惊涛骇浪,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本是与温苏苏在这个世界之中最为亲近的人,并且花千树与她的关系在这若干次的接触之后早已不是能够用言语形容的微妙,这么多次见面之中,也只有这一次,温苏苏的态度称得上是“冷淡”,似乎真的对发生过什么一无所知的花千树于是更加疑惑了,他那张明明带着妖气的脸上挂着的却是最为温雅的笑容,“温小姐……这么久不见,难道不该先同我叙叙旧么?”虽然两个人目前见面的地点只是两扇古旧大门之前的荒山野岭,但花千树就是有本事表现的好像在什么有名的园林美景之中一样,随手一挥,竟然还真的变出一张矮桌和两席座塌,更不知道从哪凭空的一抓,茶壶茶杯和带着氤氲的香茶也一一齐备,看着模样,是准备和温苏苏彻底的来一次促膝长谈了。
……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且不说温苏苏如今对花千树从心底泛起的戒备反感,就是他这根本不能用正常人来琢磨的思路也是让她无从吐槽,但心中天人交战一番之后,她还是认命的跟着他入了席,毕竟有些事情,与其互相猜忌的遮遮掩掩,倒不如挑明了说出来的干脆,毕竟花千树虽说似乎也确确实实的背叛了她,但他到底还是与旁人不同,他手里握着她能够回去的唯一线索,如果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和这游戏的主线密不可分,那么在必要的情况之下,她也不一定……就完全不能原谅他。
“如果你说叙旧,那么我倒真的有件事,想和你叙叙旧。”温苏苏毫不客气的端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那杯茶,然后对着花千树那幅洗耳恭听的表情,十分郑重的将那个盘旋在自己心头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第一,你认不认识嬴鱼这个人?”她的语速不快,一双眼睛更是在说话的时候没有一刻离开他的表情,看着花千树根本没有过一丝变化的自然表情,温苏苏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这么继续问了下去,“第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