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霭手中的血麟剑的确是十分出乎温苏苏的意料,虽然司徒卿铸剑之时她便立在一旁,也从一开始就料到进化之后的血麟剑绝非凡物,但此时看到它这般与之前没有一丝相似的模样,还是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毕竟这剑在她看来……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原本纤细的剑刃展开了至少四五倍的宽度,而这变化还不仅仅是细剑变为宽刃剑的程度而已,从前毫无特点的平凡剑身如今正有一股蜿蜒的血色流动其中,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温苏苏才会冒出这血麟剑似乎变成了活物一般的想法,其实在她追逐司徒邪进入地下迷宫之前相霭就曾展现过了血麟剑不为人知的奇妙之处,但是此时看来,这剑的秘密完全不在她一开始设想的那点范围之内。
她之前猜想的没错,丝竹的暴躁比之前的情况更甚,虽说天魔无心,但他们可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苍痕不过是多说了两个字而已,她突然之间就下了杀手,虽说此时不是叙话的时候,但凭借着和相霭之前一路行来的默契,这个时候她不用说,也知道该如何做了。血麟剑演变成了宽刃剑,但在相霭这个剑之天才手中却完全没有妨碍,他双手握剑,血麟剑划过一个大角度的弧线,而在他挥剑的同时,剑身上那流动着的血色极为奇特的从剑身中就溢了出来,成为一道薄而广的血幕,当头便向丝竹和苍痕所在的位置罩了过去,温苏苏不知道这似血非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苍痕和丝竹却都一下子如临大敌,一左一右的分别避了开去,相霭手中剑略转了个角度便向着苍痕追击而去,而温苏苏则看准了这一刻的时机。手中一个体积只是一般香瓶二分之一的浑圆小瓶就向丝竹的方向丢了过去,而她手中也握紧了缭乱仅剩的一柄左扇,准备着随时应变。
毕竟丝竹上一次解封成这个状态时那可怕的破坏性力量,还让她记忆犹新。
在场一共七人,现在有四个人都行动了起来,而剩下的三个人,也并非完全事不关己的置身事外。
朱雀的体力已经撑到了极限,现在他眼前的画面甚至泛起了一阵一阵的晕眩,但他却不敢倒下,因为相霭的那个招式……所消耗的灵气实在是太过庞大。以他现在的能力,如果勉强施展,虽然一时之间可以获得是他如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惊人力量,但同时这样兵行险招的代价也是十分惊人的,如果他猜测的不错的话……那把剑,恐怕会吸干他身上的血液。所以朱雀如今虽然只是站定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但他在周身燃烧起来的火焰却是支撑着相霭如今变型血麟剑的重要灵气来源,只要他一停下来,相霭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其实在温苏苏出现的那一刻,朱雀的全部注意力就已经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但她却对此毫无所觉,她的目光。只是第一时间放在了相霭身上而已。朱雀说不出自己心中的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是痛楚?是苦涩?亦或是连想都不愿去想的悔过?但无论他怎么想,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现在尽全力保住相霭的性命,即使这样做是与天魔彻底为敌,也是他作为鬼夜宫一员明目张胆的背叛,但……这是他从截神渊中逃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的选择。
他早已没有退路。如果温苏苏真的不肯再回头看他一眼的话,那么他能够做到的。就是用最决绝的方式,让她记住他。
司徒邪闲闲的站在那四个人的战团之外,他细长的眼眸瞥过朱雀的方向,虽然觉得这只千年的凤炎雉此行此举十分碍眼,但鬼夜宫一向与天魔的行动一致,并且在之前的几次行动之中都有过不错的表现,虽说这个朱雀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忽然跳出来公然与他们为敌,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还是不愿就这么明着出手,彻底伤了妖魔之间的和气。司徒邪他虽然无心,但脑子却是极为的好使,那鬼夜宫黄毛丫头一般的什么宫主,身为统领十大妖族的继承人,她顺从的表面之下掩藏着的心思却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妖族从一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的任他们驱使,但碍于魔军势大,再加上妄想从他们同正道修真之士的斗争中分一杯羹,才阳奉阴违了这么长的时间,这些事情他一清二楚,之所以从未挑明,便是从表面上粉饰太平,起码还可以让他们的合作关系继续下去,在眼下的这个阶段,这样的决策还是极为必要的。所以,这只蠢鸟……司徒邪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不再看他,而将目光转向了最后剩下的一人——白茗的身上。
果不其然,他已化为天魔。
自身为天魔,司徒邪对于其他魔的基本分类可是敏感的很,白茗身上所散发出的魔气波动和他们完全一致,也就完全可以确认他的身份是天魔无疑,而他是因肉身感染魔气而化魔,这样的本体竟可以化作天魔,简直是闻所未闻过的第一等奇事,也难怪那一位会对他这般重视,会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他带回去了……司徒邪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一声,六天魔之中,真正是天造之魔的不过他一人而已,看看这些赝品,十二完全搬不上台面,丝竹已经不可救药的自毁到了这般地步,剩下的苍痕、长生、阿黎……也不过尔尔,如今这个白茗……司徒邪的目光放肆的从上至下好好地打量了白茗一番,而面对白茗礼尚往来看回来的眼神,他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在一瞬间,双眸变为了赤红之色。
温苏苏扔出去的小瓶子中装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