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相霭所说的话并没有用传音入密那般高明的手段,自然是让拦在他们二人之前的丝竹和苍痕两天魔听了个清楚,即使是一段时间没见,但丝竹的火爆脾气却是丝毫没有变过,此时听到相霭与挑衅一般无二的语气,她自是压不住心中火气,反手一鞭子已经向相霭的面门狠狠抽了过去,黑色的魔气互相纠缠欢腾其上,这鞭子且不说落在谁的身上,只是鞭风压过来,就已经足够骇人,所以温苏苏和相霭见她已经动上手,两人分别向两个方向躲去,比起硬迎上去,显然选择避其锋芒更为恰当。
与丝竹相对比,相霭的动作一下子便被衬托的分外的从容不迫起来,只见他手中的血麟剑缠绕着层层剑气从侧面迎了上去,剑气与魔气的这般较量,最终是以相霭的“巧”更胜了一筹,将丝竹的鞭梢儿击的歪了方向,而他的人更是借着这股力,十分自然的脚下几个移步,三两下便挡在了苍痕和温苏苏的中间。
“快走!”相霭再一次催促,而温苏苏也同样不会在这好不容易才给她创造出来的机会上多做犹豫,她一言不发的便从相霭身后向着之前司徒邪消失的那个洞口全力冲了过去,丝竹和苍痕当然是不能让她这般轻易的就得手,但相霭刚刚那看似不经意的一剑一转却是大有名堂,此时苍痕被他当当正正的拦在身前,而丝竹想要抢上来,但她的站位却已经被苍痕和相霭两个人堵住了,即使天魔天生就有着修真者望尘莫及的速度,在此时却也是赶不及的了。
见温苏苏顺利的消失在了那洞口之中,纵是相霭一直是表现的相当临危不乱,却也不由得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们不过有两个人,对方出动的阵容却有三个天魔,不管怎么分配,他们都处于绝对的下方,虽说让温苏苏和他一起留在地上的安全性当然会更大,可是如果硬拦着不让温苏苏前去救白茗的话……相霭不由得要苦笑,温苏苏看似冷淡,但骨子里却绝对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否则以她不过在百药谷修行了三个月的短暂经历,又怎么会对之前发生在百药谷的血案有那么大的反应。他有幸能和她有过一段同行之情。温苏苏对于他们这些曾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同伴有着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一种微妙感情,虽然她从未表现的太过明显,但相霭却明白。若是他们这几个人出事,温苏苏绝对会不过一切的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两肋插刀。
幸好,他也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而又不幸。他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这些人中的几分之一而已。
温苏苏的这种感情,让她必然不可能看着白茗有难而不去相助,他当然可以以安全的名目阻拦她,但如果因为如此让白茗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如今朱雀的下场,就是他的前车之鉴。相霭何其聪明,而既然懂得这样的道理,他的选择当然是要赌一把。他们不一定会输,而只要他能早一刻解决掉眼前这两只拦路虎,也就早一刻能够赶过去助温苏苏一臂之力。
有着这个念头支撑的相霭立刻又动力十足,他握着血麟剑的手又紧了几分,血红色的剑身渐渐散发出莹红色的清澈光芒来。在他和两天魔之间划出一道刺目的沟壑来。
“快些分个胜负,我可没有那么许多的时间陪你们在这里虚耗!”
也许自剑断之后。相霭就再没有说过如此狂妄的言语了,但是此刻将这句话说出口,却与从前目中无人的自负之感全然不同,此刻的少年,依旧有着一如昨日的骄傲,只是这骄傲在如今已经有了绝对的信念作为支撑,相霭知道,因为有着要保护温苏苏的责任,所以他决不能败,也绝不会败。
看着眼前这满身凌厉的少年忽然冷下来的眼神,苍痕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从气势上与方才的差别,虽然仍然未怎么将他放在眼里,却也是多留意了两分,如今他与相霭正面对峙,几乎是在一两秒钟的时间之内便让他做出了决定,苍痕略微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玄琴放平了过来,从音律上夹杂着激荡灵气的魔音立刻便徐徐不断的奏响了起来,相霭虽说并不惧于此,但也不得不分出几分心神来运气护住心脉灵台,所以在丝竹的鞭子再一次抽过来的时候,他的反应不由得比之前便慢上了那么些许。
但在绝顶的高手面前,这样几乎用肉眼无法分辨出来的“些许”,却已经足以成为左右一场战斗的决定因素了。
甚至可以说,这不过分分毫之间的差别,决定的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相霭心中一凛,当机立断的以土相灵气护住左肩背硬扛了丝竹一鞭,而与此同时他的血麟剑也已经以雷霆之力向苍痕的方向刺了过去,剑气凌人,十分精纯的属阳之金以撕裂万物的气势迅猛的向着苍痕便逼了过去,而他的目标,便是苍痕手中那把不知材质为何的纯黑之琴。被逼的紧迫,苍痕的琴音不得已停了下来,但相霭在骤然松了口气的同时,左后背上传来的钻心之痛也在提醒着他,以一敌二的情况下还想要取得一线生机,他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
“受死!”见相霭的表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被抢先攻击的苍痕还没表现什么,倒是在后面追着相霭一通猛抽的丝竹先暴躁了起来,她手中的鞭子简直犹如活过来了一般,疾风骤雨般往相霭的身上不断的招呼,她手中的鞭子本就是由极特殊的材质炼制而成,上面布满倒刺,只要鞭风扫到皮肉,那就是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