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卿?
温苏苏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不由得感慨这到的确是个十分适合他的名字,不过也是仅此而已,对于他和司徒邪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她还不能做出判断。
不错,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温苏苏就是直觉认为,这同姓异族貌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不过相霭却似乎并不想多谈有关这个神秘的司徒卿的事情,他虽已收回了按在温苏苏脚腕上的手,但却并没有站起身来,只是仍然半跪在她身旁,一双明亮的眸子与她平视,“你怎么找到我的?”
相霭并不知道这些天来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而明明不过是短短的几天而已,但却并非是用三言两语就可以简单说清楚的,所以温苏苏也只是摇摇头,捡简单的对他略说了说,“这里的山脉气候虽然异常,但山上的植被却与别处无异,这院子里有几株十分珍稀的香草,非在海拔四五千尺之上不能活,而放眼望去这一片群山之中,只有这座主峰有着这样的高度,我自然一下子就找到你了。”所以说是天无绝人之路,就连温苏苏自己也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帮了她一把的,会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般用到的识香之术。
“那么你又为何来找我?”
等到相霭真的问到这个问题时,温苏苏到没有她一早设想的那样不知所措了,看着相霭认真的眼神,她的表情十分的平静,也用绝对诚实的答案回答了他。
“因为意外和他们失散了,而我现在能够找到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因为这样,没有选择了。你才想到我?”相霭的表情略微变了变,却并不是恼怒,而是一种连温苏苏都解读不出来的微妙感。
“是。”温苏苏郑重的点头,“我不想骗你,我已经和四大名门走上了不同方向的道路,而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轻易背弃你的师门,所以与你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对我们都好的事情,所以如果不是我现在已经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的话。我仍然不会来找你的。”
在她的话音落下后,相霭默默地看了她片刻,然后在嘴角溢出了一丝笑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在温苏苏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一拍她脚腕的伤处,“好全了没有?好了就别在地上坐着,好歹也是个女人,我倒是当真佩服你怎么能够随时随地的这么不顾面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莫名其妙被数落了一通的温苏苏只好拍拍屁股跟着他站了起来,而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小木屋的那扇门忽然又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交谈,转而看向仍然没变过表情缓缓走出来的司徒卿,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竟然就对宫夫人急救完毕了?且不说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将旁人都束手无策的魔气逼出宫夫人的体外,就光是这不超过十分钟的速度,就足够她惊讶了。
而司徒卿走出来之后。对于还在内室中的宫夫人究竟如何是绝口未提,只是用眼角瞥过她,然后看向了相霭,“断剑何在?”
“在此。”相霭自然是一早就将东西准备好了,此时听到司徒卿询问。他立刻将那日在云霄楼中被勾陈断成两截的麒麟剑递了上去,而拿到断剑的司徒卿却没有查看剑身断裂处的情况。只是将剑柄握在手中,略略挥了两下,然后点点头道:“不过两年时间,你就可将下品仙器的这柄剑成长到上品仙器的程度,果然,我并没有托付错人。”
这样的一句话让站在旁边旁听的温苏苏忍不住一愣,可以成长的武器……怪不得相霭那么眼高于顶的心气都能在他的面前收敛起全部的傲气来,看来这个司徒卿果然是有些不一般的过人之处,至少在这锻造一途上,她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可以造出能够成长的武器来,而这个司徒卿又有不逊于灵之的医术,在这小院中刚刚让她见识过的机关暗器也绝非一般匠人手艺所能及,再加上现在这匪夷所思的锻造之术……都说人无完人,能够万能成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反常即为妖的意思了。
“先生既然肯将麒麟剑托付于我,我自然不敢辜负先生的期望,只是……”看着那断成两截如今正握在司徒卿手中的麒麟剑,相霭的话说到这里便停住了,因为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只是他竟然不小心让它断了?温苏苏在为他脑补了这样一个理由之后,也不由得失笑,在相霭的世界里,从前根本就没有“输”的概念,这一次突然事件给他带来的打击是什么,其实不用说,她就已经极为清楚了,所以能看到他没有被自己忽然崩塌的价值观所打倒,温苏苏可以说是十分欣慰的,相霭很强,他那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个性是让他变强的原因,但这也同样是一把双刃剑,刚极易折,在他的信念突然在眼前折断的时候,其实在他眼前就只剩下两条路了。
要么就这么消沉下去,要么,就要抛弃掉从前所有的一切,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温苏苏了解相霭,而显然的,司徒卿也对于他的脾气摸得恨透,相霭没有讲话说完,他就等着他说完,他那双胜过诸多言语的眼睛只是看着他,完全就是一副只要相霭不把话说完,对话就不会继续的意思。
于是在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延续了几分钟之后,相霭终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很清晰的说出了一句话。
“只是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