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得知洛溪即将出门历练,悟道以求突破筑基,山高水长,可能没个三五年都回不来,心下不舍。
她当初毅然将爱子托付他人而跟随孙云风来到明月国,是因为清楚明白的知道,夫君这一去,未必有机会再回道德宗了,天涯茫茫,最终落得个俩俩相望而终老。他们夫妇二人情深似海,孙夫人自然不愿就这样罢了。
虽是如此,但对爱子的相思之情却已深入骨髓,让她常常辗转反侧,她来到明月国后多年不得筑基实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在的。自从洛溪来到正道观,看到五岁的洛溪活泼可爱,却又像小大人般有礼,很是讨人喜欢,孙夫人便满腹柔情地想象自己的儿子也该是这般模样;洛溪日渐长大,孙夫人对她关怀倍加,真心实意,实在是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弥补了自己多年缺失的母爱依托。
孙夫人都这般,更不提那亲生母亲洛夫人了。
洛夫人现在住在二子洛凌府中,也方便照顾媳妇容氏。不过月余不见,容氏已是腹大如鼓,请了太医细细诊了,果然是双胞胎。且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便是那双生儿在母亲的肚子里竟然连心跳的频率都几乎一模一样,要细细辨查才能分出细微差别,也难怪了之前请的大夫都没发现容氏的肚子里竟然有两个胎儿。
得了洛溪将要远行的消息,容氏心思细腻,取出平日里给洛溪缝制的衣物鞋袜,尺寸倒是正合穿,又叫账房上送来许多的小银裸子,道是出门在外,财不露白,花销起来使用这些个小碎银子不会惹眼。洛溪感动,也不矫情,收下郑重谢过了。容氏料想她母女二人定有话要说,便托了个借口,告辞离开了。
洛夫人是两眼泪汪汪,一把将洛溪抱在怀里,万分不舍道:“我的儿,这大泽国是何地方,我听都没有听过,想来定是极远的,你要去那里干什么,几时可回来?”
“母亲毋急。”洛溪安慰道,“我去那不过是去见识一番,路途虽是远了些,却没什么危险,完了就回来的。”
“那就好,路上走慢些不要紧,关键是要稳当些,平平安安的回来才好。”洛夫人心绪平静了些,又说了个消息:“你父亲这几年办事很是勤勉,前几日得了国主嘉许,又调到兵部当尚书去了。”
洛溪仔细观察着母亲的表情:“那倒是好事啊。”
“是啊!”洛夫人叹息道,“你父亲本就是个能臣干吏,在衙门里也是有手腕的,再加上这几年国主垂青,官运亨通自不在话下。”可惜偏偏家务事杂乱不清,搞到最后夫妻近乎反目,落了个分家收场。当然这些话洛夫人不好说出来,只是又说道:“我虽是怨恨他,但他终究是咱们洛家的顶梁柱,也是你们几个的父亲,他升官发达,也是光宗耀祖之事,我还是为他高兴的。”
之后,母女俩又讲了些悄悄话,不外是做娘的嘱咐女儿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则个,身上多带些金银,以备不时之需,说到这个,洛夫人含笑道:“别忘记了你还有嫁妆在我这里,你可要早些回来,免得成了老姑娘可嫁不出去!”
“娘!”洛溪含羞:“都说了很多次了,我还小呢。再者我师父说了,我们修行者寿元长久,有些人数百岁了才嫁娶的。”
洛夫人大奇:“竟有此事!”忽的又噗嗤一笑,“不过还是早些嫁了好,那我有生之年也好看得见。”
融情洽洽,自是好一番温馨在其中。
又到了洛府跟洛明堂和洛老太太告别,道是奉了国主之命,要出发去那遥远的国度修行祈福,可能有几年不得回来了。其实这些年下来,洛明堂从国主的言谈之中已隐隐有了那方面的猜想,见女儿还在骗自己,心中虽是不满,却也不好发出火来。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这几年他一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虽说是自己办事得力的缘故,却也与这四女脱不了关系。然而正因为如此,洛明堂常常有着今朝不知明朝事的不真实感,处理起政务更加认真,且削尖了脑袋要坐往那实权的位置上去。洛老太太却不疑有他,只是嘱咐了洛溪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去佛堂礼佛了。自分家后,洛老太太似是有了某种预感,礼佛也更加虔诚了。
因着洛敏的缘故,洛溪又特地去了趟公主府跟柔月告罪,道是要带敏儿出去寻访高人以求早日治好她那失魂之症。这倒是真话,当日洛溪跟孙云风说要去历练时就提及此事,希望有机缘遇到元婴真人帮得此事,虽是渺茫,但总比等在这好。洛清和柔月虽是万般不舍,却也明白为着女儿的将来打算,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出去碰碰运气也好,又取出诸多给洛敏做好的衣物,并金银无数,托付了洛溪好好照顾。为兄嫂二人心安,洛溪便收下了。
洛溪一股脑放进了月华珠,只听得青冥神识传音道:“徒儿,你这一圈走下来,可真正是发财了。”
洛溪心思机敏,笑道:“大头还没来呢。”
青冥诧异:“你这亲戚不都跑遍了吗?”
“不然!”洛溪得意一笑,“我还有个义父义母没出马呢。”
果然,等回了正道观,将将出发前一天,国主派人送来诸多的金银盘缠,道是永安公主为国祈福数年有功,且要去遥远之处修行,赏赐下这些,也好免了她路途上的尘世劳顿。
巧的是来送盘缠的正是洛溪当日公主府巧遇的柳云扬。
有时日未见,柳云扬更是丰神朗逸。洛溪不自觉又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