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说,“主子明鉴。”
那人终缓缓的坐起身来,深蓝色的织云锦在静谧里发出瑟瑟之音。
刘师爷一抬头,看见主子只穿着袜子,忙麻溜地跑上前去,拿了一边的鹿皮靴,给主子套上。
靴子套好了,那人站起身来。双臂自然舒展开来,刘师爷又麻溜的帮主子系好腰带,整理好衣袍。
那人很高,可能生活优越加武功不辍,身子骨也是相当的壮硕。刘师爷站直了身子头顶也刚刚挨到那人的肩膀。
“这么说,还没查到是什么人劫走了他们家老七了?”
刘师爷对水榭外候着的婢女招了招手,立刻一杯清茶一个热手巾端了进来,那人用清茶漱了口,又用热手巾擦了把脸。人立刻精神了许多。
“没有。这人身法不是一般的厉害。我们的人追不上。不过可以肯定人在东边。那边我们的人和孙青杉的人也搜过几次,都没找出什么端倪来。”
“查一下,多少户是不是原住的,多少户是十年来搬来的。再按照搬来的时间排查,由近致远的查。无论是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刚刚下地跑的,一各个的查。我就不信,有功夫的人,你们能查不出来。这几日我不怎么管你们,你们就偷懒了,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办不利索,看来我素日对你们太好了些。”
刘师爷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死死贴着地,整个人都在抖索,“主子息怒,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深蓝衣袍的人,睥睨地上跪着的人,“行了行了。没一件事让我省心的。去吧,按我刚在说的做。一天内我要一份详细的可疑人名单。”
刘师爷,连滚带爬跑到大门口,匆匆的上了轿子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庆幸自己有条命走出程府。庆幸自己还有机会将功赎过,帮主子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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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的小七,吃了两顿阿朵送来的米粥后。人已经完全精神了。他再没见过那个叫周霁雪的男子。
阿朵一如既往一张木头脸。小七心情倒是很好。再经历了之前的绝望和饥渴后,好像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周霁雪将小七抓回来的后将他交给了阿朵。阿朵只知道遵从周霁雪的吩咐,将小七捆成了粽子,却没有搜他的身。
一年前在草原上救了他的人,给他的匕首,他可是一直随身携带,从未离身。匕首相当精巧,袖珍,也极为锋利。刀鞘他的救命恩人拿走了,他自己用牛皮就做了个刀鞘。他将匕首一直绑在大腿内侧连睡觉都不取下来。
当周霁雪解开了将他捆成粽子,无法动弹的绳索。只是留了捆住他手脚的绳子没动。他就知道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沉着的当着什么事没发生,安生的吃着阿朵送来的米粥,恢复体力。
盘算着大概过了一两天,他摸索出匕首,割断了绳索。
当阿朵按时给他送米粥来,他轻松的将不会武功的阿朵打晕。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阿朵捆成了粽子,用自己的臭袜子,堵上阿朵的嘴,将地窖的油灯吹了。轻手轻脚的上了地窖的楼梯还不忘对失去知觉的阿朵做了几个鬼脸。
他轻手轻脚的将地窖门合上,将上面的铺盖盖好。他在屋子里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地窖果然设计的隐秘。以后也要在自己屋子里挖上一个。
此时正是月朗星稀。他叹了口气,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被关了多少天,爹娘也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也怪自己,没事瞎跑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家里好,发誓以后再也不跑了。
以前大哥说过,人啊,只有吃亏才能长大。果然如此。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家,想家里父母兄长。
小七仔细观察,院子里没人,周霁雪的屋子里没点灯。应该是已经睡下。他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他和一只做贼的猫一样,轻手轻脚,大气都不敢喘出。走到围墙跟前。围墙不高,普通的小民宅的围墙能有多高?比自己家的围墙足足矮了一半还不止。
可是,他并不会周霁雪那样的轻功。他只能爬。可是,爬墙的动静肯定少不了。他怎么能不惊动屋里的人?
他就这样站在墙跟前想,把院子里所有的物件都看了一遍。可惜,没有倚着墙生长的大树,更没有梯子。有的只是光秃秃的院墙,光秃秃的院子。
头上一个月亮,地上连根毛都没有。怎么办?刚开始逃出魔窟的幸运感,现在又好像成了另外一种绝望。
“我说,你想好了怎么出去吗?”一个清悦的声音从小七背后响起了来。
小七顿觉得背后汗毛孔都炸了锅,出了一身冷汗,这下完蛋了,估计周霁雪真的会又把自己断水断粮关上几天。
小七笑呵呵的转过身来,看着周霁雪一身白色宽袍,月光下笑眯眯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一只漂亮的白狐狸。
“我……”小七想说些什么,但是也明白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敌我势力相差太大,所以他还是觉得主动认罪比较好,“你说你会放了我。我只是不用劳您大驾,想自己回家。”
“你把阿朵怎么样了?”周霁雪的眼神里没了笑意。
小七背后阴风飒飒,“没,没怎么。就是关在地窖里。好好的。我可不敢动她,她那么凶……”
小七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看着周霁雪犹如蛟龙出水,一阵风一样刮到自己面前,吓得小七,“她真好好的,不信你去看。”
“闭嘴。”一把明晃晃的短剑抵在了小七的脖颈上。
小七还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