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七的身体,周霁雪行路的速度也不敢太快。t每到一个驿站,周霁雪将小七妥帖照顾。
长途奔行,让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小七越来越安静。道医不分家,他自己也算是半个大夫,他觉得不能再走下去。再走下去,小七的小命估计就完蛋了。
他只能带着小七住在燕国与北戎交接的一个小村里住下。不过好歹他们算是出了草原。一旦等小七的伤好些,走不是问题。
元和十二年,九月末。第一场雪,如约而至。
如今不用赶路,周霁雪就自作主张,让小七恢复了女装,这样请了老妈子照顾他无法照顾的事情。
小七因为虚弱,特别怕冷。周霁雪就在小七的屋子里点了三个炭盆。小七体虚胃口不行,一顿连一碗粥都喝不下去,周霁雪用各种好吃的调小七的胃口。小七很贪睡,一天十二个时辰,她能睡十三个时辰。周霁雪就无声无息等着小七醒来,盯着吃药,盯着吃饭。
可能是人重病时,心思也是最忧伤的时候。小七再也不觉得周霁雪养眼,她越来越觉得,就是因为周霁雪的出现,自己的生活才有了这么大变故。哪怕是自己这一身伤也是因为周霁雪。
所以她开始抵触,故意和周霁雪赌气。不吃饭,不吃药,不说话所以成天就是睡觉。
周霁雪哪里知道一个小丫头的心思,有时间就陪小七说话,说云谷里的那些师兄师姐,说自己的师傅,说自己曾经的家,说小七亲娘的生平。
小七越听越窝火。又懒得理睬周霁雪,周霁雪看小七安安静静的听,以为小七喜欢听这些是,于是更加卖力的说。
直到有一天,小七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张嘴,吐了一口血。周霁雪大惊。小七笑了笑,一嘴血红,“别担心,我这是被你这些日子说的话,赌心赌的。吐出来就好了。”
周霁雪一张俏脸,表情僵住。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提旧事。专心致志,做一个隐形人。
自从入了冬雪好像就没停过。小七的身体也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这一大一小彻底的被耽搁在小镇子上。
眼瞅着进入腊月。小院子种的一株腊梅,迎风傲雪的盛开。阵阵幽香,飘的满院子都是。只是小七屋子的窗子和门始终严丝合缝的关着,所以他闻不到,也看不到。这世间原本的美好好像突然与她都没了干系。
她成天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装死。
隐形人看见院子里绽放的腊梅,满院子里暗香浮动,仔细瞧了花蕊上浸润的白雪,心情莫名的大好,折了两支漂亮的梅枝,找了个瓶子像模像样的插好。
问了照顾小七的老妈子,小七在睡觉。他就静悄悄的进了屋子,腊梅放好。
因为屋子暖和,小七整个肩膀手臂都露在被子外面。隐形人又无声无息的过去给小七盖被子。谁知道手刚挨到小七,就一把被小七抓住。抓的那个紧,好久没有修剪的指甲抠进了他的皮肉。那种刺疼让他不经秀丽的长眉,紧紧蹙到一起。
小七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在枕头上使劲的晃,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五官都拧到了一起。她抠着周霁雪的手,往被子里拽。
隐形人惊悚的,赶忙抽手。小七死拖着不放,嘴巴里叽叽咕咕的说,“娘,娘,我好冷。”
周霁雪不动了,敢情这孩子在做梦。也就随了小七将手拉进被窝。
周霁雪修炼的一直是纯阳的内功心法,所以身体原本就比一般人暖和。即便他刚刚从外面进来,又折了花枝。手心里的温暖却丝毫不减。
特别是小七嚷着冷,他又运功,让自己的手成了小暖炉。小七就把周霁雪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还好小七还是个没有发育的孩子,还好小七的穿着里衣。再说周霁雪完完全全把自己放在这孩子的长辈的地位上,所以也不觉得尴尬。
过了一会小七的纠结的表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鸡窝头终于安稳了。周霁雪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小七理理乱蓬蓬的头发。此时的小七温顺的就像只猫,一只成天只知道睡觉的懒猫。
周霁雪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挑着小七的头发,一缕一缕的,一直到完全露出小七的半张侧脸。在屋里子捂了两个月,小七的皮肤捂白了不少。或者说她原本底子就好,再或者确实身体虚,没什么血色。所以现在从周霁雪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小七一只精致白皙到有些透明的小耳朵。精致的小耳朵下去就是细致白皙的脖子。
周霁雪的小心肝无端的快了半拍,赶忙将小七的被子拉起。
小七估计是感觉到了什么,又拧了眉毛,把胸口的小暖炉使劲的拽了拽,嘴巴里又叽叽咕咕说,“大哥,大哥,有人欺负我。”说完居然呜呜的开始哭。
周霁雪慌了神,他心里想,孙夫人给孙家老大提了亲,想必孙家老大对小七肯定是非常好,要不小七做梦也不会念叨大哥。所以她委屈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大哥。
这样看,小七对大哥也是有情义的。也好,等小七长大了恢复女装了,别人定然不知道她的底细也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嫁回孙府去,这样一家人还是一家人。多完满。
他拍了怕小七的后背说安慰她,果然,小七呜呜的哭了一会就又睡着了。人是睡着了,手却依旧死死的拽着周霁雪的手。没办法周霁雪就只能在床头上靠着。
这时候,老妈子非常不合时宜的推门进来。老妈子看见的一幅画面是周霁雪这个大男人,手伸到人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