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荷恢复的这个月里,李太医偷偷摸摸的又跑来看过清荷几次。
章恒对李太医的态度始终是冷淡的,但是李太医对清荷的态度却是无微不至的热情。人来了免费号脉也就算了,还会带来各种补药。
有一次清荷不解问章恒,“这个太医老爷子难道是你朋友?”
章恒冷笑一声,“因为他知道了你是谁。”
“我是谁和他有关系?”
“现在没有,以后就会有了。”
清荷还是不太明白,但是章恒是那种和你说两句话就已经超过他当天说话极限的人。所以他也不会给清荷再问第三句话的机会。
于是清荷就只能自己去想,她是晋王的人又怎么了?不是应该所有人避之不及?想多了得不到答案,所以她也就不想了。就盼着章恒带她出城,带她和陈焱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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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去春来,卫国的军队终于从沉睡中慢慢的醒来。
孙青杉的队伍再也没有刚开始的那股子冲劲。难题一个接一个的,接踵而来。最大的难题,北方人完全不适合南方温热潮湿的天气。一入春天,一直淫雨霏霏。
草原的汉子,根本走不惯山路,根本受不了没完没了的阴雨。在安州不到四月脱不下的袄子,队伍打到南方,今天穿袄子,明天光膀子。今天冷风嗖嗖,明天就是艳阳高照。
于是最大的问题来了,孙青杉带出来的队伍,多半都病了。开始仅仅只是伤风,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就变成了伤寒。
再多的草药,也跟不上三十万人队伍的消耗。
安州出来的队伍病倒的人越来越多。但烈焰军却各个生龙活虎,因为他们才是真正适应这片天地的主人。
当孙青杉带出来的队伍成了一条病龙。于是在外面打听情报,四处努力买药,这支几千人的队伍,经常在几次卫国军队包围义军时,多次不计牺牲,保护大主力人马撤退,突围。
就如周霁雪所言,慢慢的这支义军的控制权在偏移。陈焱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多,小七也渐渐的从烈焰军单独的营帐被安排常驻帅帐。
可是小七和周霁雪见面的时间依旧聚少离多。因为周霁雪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控制军中国疫情扩散。
论武功,论治国平天下,他也可以说天下绝顶。但是论医术,这真不是他的专长。
于是周霁雪写信会云谷。希望元清尽快派人来。虽然他已知道阴无晴又回到了他原先的医馆继续治病救人。但是经过婉如惨死,他觉得欠了这个六师兄,所以他不会强人所难。跟本不会再去厚着脸皮请阴无晴出山。
小七依旧如常,好吃好喝,好玩好睡,好杀好戮。
孙青杉看见这样的小七,越发的对烈焰军放心。也越发的对烈焰军真正的主人,尊重。
只是队伍停滞不前,陈夙那边毫无所谓,但是他这边消耗不起。
至于陈焱,他已经全完全前情投入到这件大事中。因为投入,所以事情越来多。经常是不眠不休的处理事务。
不过,因为有了小七这层保护伞,他再也不用顾忌会有人猜忌。他所有的才华,所有的抱负全部施展。
渐渐的即便是孙青杉也明白了这一点。他始终是个将才,是个帅才,是个领兵打仗的人。那个治国的人,始终不是他。再说他也从来都没有那份野心,当时也是被周霁雪、被陈夙逼出来的。
于是,在所有人注视与肯定之下。孙青杉将帅印交给了陈焱。
这件事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顺理成章的。因为这支队伍但凡见过陈焱,见过孙青杉的人都明白这一点,打下的江山谁来守?这帮人里,除了陈焱,也没有第二个人。
虽然孙青杉将帅印交给陈焱,陈焱依旧尊孙青杉卫主帅。自己做任何事,都还要事先询问孙青杉的意见。陈焱的谦和,又为他在义军中赢得了赞扬之声。
这夜小七得了空,去看伤兵营看周霁雪。结果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皎若月光的身影,忙忙碌碌在伤兵营里穿梭。
她怕打搅了周霁雪的忙碌,像一只安安静静的猫,蹲在黑暗里。
一直等,等到天色渐明,才看见周霁雪被几个人像是医官的人围着,走出了营地。
小七立刻一跃而起,一个步子跳到周霁雪的面前,伸开手臂,做一个拥抱的姿势,脸上带着大大的笑脸,“师傅!”
周霁雪周围的人,被小七这样从黑暗里窜出来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但是周霁雪却好像小七理所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小七跳到他面前的同时,他一伸手,将小七拽到自己面前,用手揉了揉小七的脸,“等了很久?”
小七用手指笔画,“没有很久,就一点点久。”
周围的人知道,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隐身。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的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霁雪将小七的小手一牵,拉着走。小七也不知道周霁雪要去哪,反正在师傅跟前,她不需要脑子,不需要思考。
周霁雪问,“你早就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找我?”
小七低着头带着娇憨,“我看你很忙,不想打搅你。再说我也没什么事。”
周霁雪笑着问,“怎么今天不守着你的烈焰王了?”
“我怕你吃醋啊,说我成天守着他。不管你。”
“怎么,你现在才发现我吃醋了?我就是因为吃醋才离开帅帐的,你不知道?”
小七指着周霁雪哈哈大笑,“师傅,你知道吗,你这个人真的不善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