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七在周霁雪来带擂台将自己拽入怀中的时候就神智已经清醒了。
只是——她不愿意醒来。她一面在想,刚刚经历过的幻境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一面在想,如果是真的,难道亲爹真的还没死?
她觉得人是可以骗人的,但是鬼是不会骗人的。亲娘说的那些话的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
她看见周霁雪急切的目光,看见了师傅从杜诚毅的脸上揭下一块皮,看见陈焱抓住了杜诚毅,看见了“杜诚毅”对她诡异的笑。
可是——她这辈子好像还没做过什么让坏人得逞事,她活了这十几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敢笑我?敢用真气用邪术?
小七突然间从混沌中找回了迷失的自己,她从周霁雪的怀里猛然站了起来。
周霁雪担忧的问,“小七?”
小七对师傅淡然若水,“我没事。我好得很,从未这般好过。”说完她朝着那个陌生的杜诚毅走了过去,陈焱看着小七脸上含着笑,但是那笑容去完全不似往日的明亮与朝气。淡漠的好像要把一切都踩在脚下。
她走到“杜诚毅”面前,看着那张陌生的脸,二话不说,抬起一脚,直接将其踹下擂台。随即自己也跳了下去,对其又是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小样,敢对小爷使坏。老子最恨的就是暗中使坏的卑鄙小人。”
说完抬脚对“杜诚毅”的脑袋又是一脚。那假的杜诚毅又或者从来没真过的杜诚毅,在小七的脚下已经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楚五官。
“反正生死状签了,我怎么杀你都是正大光明,你就给我去死。省的以后再祸害别人!”小七这是最后一次抬脚。
“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活着?”杜诚毅张着一张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小七听的清清楚楚。
小七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对着杜诚毅说,“一个陌生人的死活和我有关系吗?你还是先别关心别人的死活,让我先送你上路!”
就在小七最后一次准备踩烂这个杜诚毅的脑袋时,“且慢”陈焱拦住小七,“这个人能混入翊卫,背后一定不简单。你不能就这样杀了他。我要出他背后的人。”
周霁雪也拉住小七,“就我所知这世上能用勾魂邪术的人不过三两个。能花钱请得动他,背后的人一定很有趣。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想害你?”
小七笑道:“如果我的生命里要顾忌那么多,我就不会选择和师傅在一起。”
周霁雪的清冷的目光顿含了暖意,融融暖暖的看了小七。
“他背后的人就算他不说,我总能查得出来。所以他——要——死!”
说着小七猛然一个横踢,当着陈焱、周霁雪在场所有的人,将这个居然敢暗算他的人踢得飞起来,在高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又猛然落下。再即将落到地上的刹那,小七一个飞身跃起,跳到了杜诚毅的身上,在半空中又是一脚踹下。随即又足尖点着杜诚毅的身体再一个高高跃起,飘然落到周霁雪身边。
“不错,这些日子,苦没白吃。轻功果然更进一层。”现在的周霁雪已经完全同意小七杀了这人。管他幕后是谁,总能揪出来。
而小七一连串的飘然若仙的动作,换来的又是全场的惊叹。
“嘭”的一声闷响,在杜诚毅落下的地方,众人飞快的躲开,但依旧有人的身上衣服上被溅上肮脏不堪的血肉。
陈焱懊恼,“孙慕寒,你不听军令!”
小七又露出无赖想,“好啊。要打要罚随便殿下。只不过要等我带着那帮兔崽子比试完了再说。”
场下的夜行卫的将士们,早就按耐不住那腔子里的热血,在场下嗷嗷地叫,“大人,大人,快来带我们拿头名!我们也要拿头名!”
小七对陈焱做了个鬼脸,“怎样,殿下还要抓我?”
陈焱无奈,命人收拾场地。将事情回禀陈冕。
陈冕道:“那这么说今年比武大会的头名就应该?”
陈焱道:“自然是夜行卫孙慕寒。”
陈冕目光看其左右,“众卿家如何看?”
大家也都没意见的点头。
陈冕道:“那就这样吧,今年的比武大会,比武状元得主夜行卫孙慕寒。”
“我不同意。”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大家的目光齐齐瞧向声音的来处,原来是邻国贵宾席上的一人,站在了国宾区域营帐外面,此人长身玉立,锦袍玉带,腰间系着一个鱼形的玉佩,只听他道:“比试规则明明写的很清楚,比试不许用内功,不许用真力。可是这个孙慕寒在最后打倒对手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她是用了内功才能将对手抛高,又跃起到那个高度,最后才打杀了对手。请问,这明摆着违规,为什么所有人都装着看不见?”
小七饶有兴趣的看了这人,周霁雪却像是全然没听见这人的挑衅而是低声问小七,“你刚刚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
“我娘的魂。”小七随口一答,继续看着那人的表演。
慕容泓就在那人的营帐里,若不是周崇仁拉着,他估计早就一拳头打过去。
陈焱对大家介绍:“这位是夏国护国公世子贺兰睿。世子我能不能帮我的手下说句话?”
贺兰睿道:“既然是你的手下,你说话肯定是有失公平。要说话找一个公道的人来说。”
这时候陈启以太子的身份站起来,“那本宫能不能说的上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