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什么意思?安塔丝芮淡淡的看了罗里一眼。
“这是锐的生母,锐死亡的消息不知被谁渲染后传到她耳朵里,比赛中本来是生死各安天命,她却迁怒到你身上。”罗里取出几张所谓的证据,放到安塔丝芮跟前:“她还派了杀手对付你,被我发现后还出口不逊,我便惩罚了一下。若你还不解气,可以将她带走,任你喜欢。”
好狠的手段!
饶是安塔丝芮见惯了血腥,此时还是忍不住面色有些变了。这个男人,就像一条毒蛇,阴险、毒辣,冷血无情!
“多谢凤后殿下主持公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吧。”她压抑住内心的作呕,淡声答道。拔舌挖目,死无对证,果然是玩权者,懂得将对自己的损害降低到最低,这样德莱治公爵就算想要追究,也无从下手。
罗里闻言,眼中浮现笑意,挥手让人把妇人拖下去,对着安塔丝芮柔声劝慰道:“无论如何,淼国便是你的家,皇室就是你的后盾,你的亲人在这里。去了异乡若有什么不妥之处,也不用委屈憋着,知道吗?”
一句话,便把安塔丝芮划入了淼国的阵营。
罗里演的这出戏,是拉拢,也是震慑。他暗示了她的亲人在淼国,所以,即便她承袭的是炎国的爵位,也必须是淼国的心、淼国的人!他对自己的嫂子和侄子尚且能这般心狠,对待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是,多谢殿下指点。”安塔丝芮柔顺道。
安塔丝芮的表情落在罗里眼中,他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嘴角泄露出一抹笑意,突然一拍脑袋:“哎呀,你看你都来了这么久。我还没请你喝杯茶,倒是我的疏忽。”
罗里长相清俊,良好的保养使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加上时间沉淀酝酿而成的成熟气质,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风情万种,非常惹人注意。
然而,安塔丝芮就像看着一条披着人皮的蛇,心里留下的只是恶心。
这时,门外神色匆匆的来了一名侍从。诚惶诚恐的跪趴在地上请安。
“什么事?”罗里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问道。
“属下有事要单独禀报…”侍从脸头都不敢抬,恭敬回道。
“过来说吧。”
得到罗里的许可。那侍从走上前,弯腰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罗里眉头微蹙,冷斥道:“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吗?这种事情他们不会自己处理吗?”
美人蹙眉,万分娇媚。诱人至极。
但受到训斥的侍从低垂着头,别说看一眼了,便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殿下,既然您还有事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安塔丝芮拿不定这是罗里新的试探还是他真的有事,她只觉得和他在一起时要分分秒秒打起十二分精神。十分难受,于是借口便要退场了。
罗里朝安塔丝芮抱歉的笑笑,没有拒绝。只是道:“皇宫的景色还不错,上次你受惊没有好好逛,可惜这次我不能相陪,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让侍从陪你走走,或许。能发现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也说不定。”
听着罗里这明显的暗示,安塔丝芮带着狐疑点了点头。疏离且客气道:“那就多谢殿下美意了。”
罗里探究的视线紧凝着安塔丝芮出门的背影,微眯着的双眼泄露出他有些复杂的心理。
之前没留意,现在才发现,这个孩子,确实继承了女王的血统。
虽然安塔丝芮长相偏向于德莱治家族,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皇室的特征,她的唇形圆润饱满,就像含着一颗樱桃般,和女王一模一样。还有她身上的味道,和女王自带的体香一样,只是浓郁了些,若他不是女王的枕边人,恐怕还发现不了这点。
二十几年前,女王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保养得当,也是名绰约风姿的美人,女王本身极好美色,凯切斯特的入宫给罗里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无论从外貌、家世还是才情,他都输了一截。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在女王怀上安塔丝芮之际,罗里果断给女王下了毒,一种能让胎儿痴傻,让母体受损的毒药。
一年后胎儿生下后,虽然超出了他的意料,变成不会长大的怪胎,但却间接的将女王的怒气引到这胎儿身上,疏离了凯切斯特,对德莱治府越发不满。而他,便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
虽然也不知道安塔丝芮得了什么机遇,竟然不再痴傻,但当年那件事情的所有证据他都毁了个干净,他是不怕会被查出来的。
从德莱治公爵的表现上看,他是不打算扶植安塔丝芮上位,既然如此,就让她变成为杰西卡开路的剑,为杰西卡开疆辟土。
※
皇宫的花园很大很别致,但安塔丝芮暗暗记下的却是它大同小异的路线,她没有说话,那名领路的侍从也就低着头默默的走着。
走在越来越繁茂的树荫底下,连空气都变得潮湿起来,树影凝结成为浓重的墨色,修饰着墙瓦。在处处有侍从和巡逻侍卫的宫廷里,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就在安塔丝芮打算打道回府之际,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琴声,就像一名处事不惊的隐士置身于世外,弹奏着清冽的,无欲求的、重复的乐曲。
安塔丝芮不由自主的循着声音走去,视野里突然出现一抹身影,让她脚步顿了下来。
那是一个背影,在树荫下浅淡的光线里奏动琴弦,一身紫色长袍在他身上没有半分的冗赘之感,垂腰的银色长发用缎带松松的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