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是烈送来的,自然是要吃。可是想到那个家伙,我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在屋子里,只有烛火扑朔着。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一个人安静地带着了。自从村里闹了饥荒,便是连日的忙碌。
我躺在床上,身子乏了,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一个人。一个白色衣衫的男子,长得怕是比得过这世间的美女。若是西施在世,怕也是稍逊色的。他怎得生的那么好?能同这样的一个男子交谈,想必也是几世修来的。
他说他会在梦里面等着我。
“为什么是我呢?”我好奇地问。
他回答:“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啊!~”
说实话,我的确并不记得认识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男子,旁的若是看了一眼,便也会印象深刻。有谁能忘了他呢?!
不知怎地,梦里面我是一只有三条尾巴的白狐。而他永远是衣衫翩跹的。
我觉得,大抵上我是碰到了一个好心的神仙,看我日子过得太无聊,竟是舍得陪着我嬉戏。
每天他都会给我讲很多故事,而我也会把平日里的事情讲给他听。他对我说他的名字叫做白荀,有一个非常淘气的妹妹。
我问他有多淘气,他回答:“恩……挺淘气的,就像你一样。”
我明白了些,大抵上是这名帅哥把我当做了他的妹妹了。
反正是件好事,我欣然接受。
一觉醒来,烈竟然在屋子里。
我甚为生气,“你怎么进来的?”
烈指了指窗户。
最让我恼怒的是他竟然把桌子上的饭菜都给吃了。
“我的饭!~”
烈一面吃一面说:“这么好吃的东西,给你留了你也不吃,还不如我吃掉。”
说罢,吃掉了最后的一块牛肉。
虽然我们诺家是吃什么都不足为奇的,但是在当下的情况,我们都是极其节俭的。已经是许久没有吃这么好的饭菜了。
百姓衣食难保全,我们又怎能独享齐人之福呢?
“他们来做什么?”我问烈。
派个代表去总是得打听点风声的吧。
烈说:“南国这两年赚翻了,看我们云曦如此吃紧,你爹爹大发善心了呗。”
是啊,在我们看来这的确是大发善心的事儿。
我早就习惯了,烈更是习惯了。
他眼见着父亲是如何待母亲的,那时候我还未出世,而他还很小。幸好他的父母很恩爱,不然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可不好说。
“那两个人是……?”
烈笑了笑,说:“跟你问好的是大公子诺然。后面的貌似是他从南国带来的一个镖师。傻丫头,连你哥都认不出来了?”
别说,我还真没认出来。
小时候,每次看到他都牙根痒痒。现在呢,看到他了竟然是如此陌生了。可能时间真的可以让人冷静许多。
想必今日母亲定是特别开心的。
有时候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很讽刺,因为无论有没有我,她都一样会开心会难过。而她的这些开心,难过,并不是因为我。
第二天,烈要去会诗友。
而我呢,年芳二八,待字闺中。
母亲说我是不可以轻易出门的。这诺家一整个院落就是我的全部青春。我很羡慕那些平常人家的孩子,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以去集市,可以有自由。若是我也能出去就好了。
大家闺秀是不可以有喜怒哀乐的。母亲说我要时刻保持着温婉的样子。我们云曦国本是没有这些规矩的。都是因为父亲在南国看惯了南国的女人,母亲才会越发地要求我。有些要求,近乎苛刻。
西厢是我的住处,那里比较安静,即便是门庭若市的时候。
我想这不是我的归处。我不应该就在这样的一个屋子里成长,在另一个这样的一个屋子里老去。如果以后我要嫁的那个男人无法接受那个喜欢自由的我,那么我也不必那么辛苦的这样等他。所以,我决定了,只要有机会就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烈走得甚早,临走前都要跟我问安的。今日也同样,大清早地就开始敲门。
我睡眼惺忪地开了门。他对我说了很多话,我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恩”了几声。好像他还笑了笑我,就走了。
而我继续睡觉。
正午,我终于出了我的小屋。原因竟然是饿了。
本是想绕去后厨房弄些吃的东西的,没想到在马厩遇到了昨天的那个男子。
他见到我看的有些愣。
我点了点头,算是见过礼,然后走过。
他喊了一句,“姑娘……”
我略微迟疑地回过半个身子。
他那模样也算是英年才俊,怎得如此没有礼貌呢?他说:“姑娘,你额头的莲花是画的?”
我用很官方的笑容回答:“天生的。”
然后转过身继续走路。
虽然只是看过一眼,但是我觉得他这个人身上带着些富贵之气。说不上哪儿来的,似乎比诺然给人的感觉更加的阔绰。如果不是今日,那必定就是日后。
母亲从我小的时候就教导我用官方的笑容,今日总算是用上了,我欣然欢喜。
那名男子就是长大后的苏玉。
苏玉的脖颈上的玉佩竟然开始发热。苏玉伸手拿出了那玉佩,握在手心里。玉佩直到我离开了很久以后才渐渐恢复平日里的样子。
苏玉甚是纳闷。那日进诺家大门与这姑娘擦肩而过的时候,本就觉得玉佩热得厉害,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