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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裳,你可喜欢琴音?”祖师爷突然地来着这么一句。本来很安静的屋子里,这声音很突兀。
“喜欢,弟子真的不是故意弹成那样的。”我解释道。
祖师爷没有言语。左右走了走,说:“这琴,你以前可曾学过?”
以前,烈教过我四书五经,还唯独没有教我乐器。所以我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回禀祖师爷,以前我从未学习琴技。接触古筝也是入门之后才开始的。这琴还是师门配发的。”
祖师爷思忖良久,说:“孩子。这琴技可是你自己学会的。若是有一天,你出去莫要说是在逍遥门学会的。记住这一点。不,你得给我发誓。”
我手脚都冰凉了,依旧在地上跪着,“弟子对天起誓,今日所习琴技皆是自己悟出来的,与逍遥门无关。此事,弟子绝对不对外人提起。”
祖师爷这才又坐回了座位:“好,好。你今后去司药那边看看,学学医术吧。要学会如何救人。”
“弟子领命。”我约莫着这场问话总算是结束了。
祖师爷终于说到了我最想听到的几个字:“好,那就回去吧。”
这门槛做的过了膝盖,跪的时间久了,刚一出来,差点没磕到,还好扶住了门。刚走了几步,就见到了琴子铭一副忐忑的样子。
这字说得好,忐忑者,心七上八下尔。
“怎么样,怎么样?”琴子铭赶紧跑过来道。
还算是这师父长了点心。
“什么怎么样?”我赶紧找块石头坐下来,揉了揉膝盖。
“那还用问?有没有说你啊?!”琴子铭在一旁蹲着问。
“啊,说了。”
“说什么了啊?”
“说让我去司药学习学习。”
琴子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也是,你弹琴啊,怕是咱们这儿再没人敢听了。要命的……”
由于他蹲在地上,我顺理成章地一脚把他踢得飞了起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裳,大摇大摆地走了回去。
这些日子,母亲成天地对我说:“裳儿啊,你不打算下山看看吗?成天整的跟个淘小子似的也不行啊,你看看这年纪都该婚配了。你要是不愿意下山,这逍遥门这么多师兄师弟的,也算是人才济济。你总得为自己谋划谋划将来啊。女孩儿大了总得出嫁不是?”
但是我知道,我在等烈的消息。如果找不到他,那我就等。
阿忠经常有些放弃的念头。我也跟着劝着。这时候,谁也不能放弃。
中午的时候,琴子铭来了西厢做客。名为做客,实则是跟我说:“掌门是想让你把琴给他。怕你继续弹下去,把这山头给夷平了。”
我淡淡一笑。
将琴包裹好,交到了琴子铭手中。
说实话,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练了这么久的琴,仿佛生命里只剩下琴一般。它就像是另一个我。如今连这都要收回去,掌门是不想让我继续弹了。在人家的地方,难免地看着人家的脸色。
母亲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阿忠说:“反正小姐弹得也……”
我知道,阿忠想说我弹得另类。说好听点叫另类,说不好听了叫难听。虽然是这样,但是我就是喜欢啊。谁说的非得按照谱子上的音弹,谁说了非得按照书上写的指法拨弄,谁说的一定要按照规定了的节拍。弹琴不就是因为喜欢吗,那我喜欢那样不行吗?!
当然,我不想逼着他们接受我的想法。反正是我自己学的,学的好坏我自己清楚。我不觉得我学的不好,顶多是说有点另类罢了。
交给琴子铭的时候,我有些迟疑。好像是要告别一个陪了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可惜的是,我没能再弹上一曲,和它说说贴己话。
琴子铭说:“徒弟你放心。虽然你的琴已经不是你的琴了,但是你师父永远都是你师父。”
我只是打趣了一句:“那师父能当琴弹吗?”
琴子铭看着我要弹他的脑袋,赶紧一溜烟地从西厢房跑了出去。
这样我只能去司药那里了。
每天回来的时候,母亲忍无可忍地说:“你看看人家女儿身上都是些胭脂水粉的味,你看看你,这一身啊,都是些中草药的味道。你是不是把自己泡在药缸里了?”
我可是才在那呆一天啊。
这药材的配取要比琴技杂乱些。虽然不是说无理可循,但是总不像琴技有些规律的琴谱那般容易记。于是乎从那天开始,我便是天天抱着成捆的医术,白天晚上的看。那时候,我已经不是门中最小的了。有些师弟比我年纪小,却在司药呆的时间长。我做为先入门的,总是有些难为情。便是希望一股脑地把这些都给补上。
可学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倒不是说那些药量掌握不好,而是母亲说的这中药的味道。
经过商议,掌门允许我去学习针灸。
针灸当然不像药材配比那么杂乱。只要拿着银针包,便可治病救人。想想都觉得是件伟大的事儿。于是我便天天开始看医书,天天记忆那些人体穴位分布。
当然于此同时,我需要一个活人供我施针。
这个人就是——琴子铭。
“我的妈呀,徒弟,你饶过师父吧。我错了。你当我师父。你别……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