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间,乔海波思量已定,又恢复了正派君子的镇定,朗声道:“诚然,我与于红鹰是有些渊源,昔日我未接管仁义山庄之前,曾在江湖漂泊过几年,其间识得一位‘天魔’老人,这位老人虽然名号可怖,性子古怪,却不是嗜杀之人,与萧一狂大侠也是肝胆相照的友人,于红鹰便是他门下之徒。[t]”
人群中听过“天魔”名号的人并不多,只有许多年长之人略微知晓“天魔”的名号,却也判定不出此人是善还是恶,许多人耳闻“天魔”与萧一狂大侠为友人,才打消了憎恶之心。
乔海波又道:“正如这位不肯亮明身份的少侠所言,武功之并无善恶之分,善恶在于习武人之心中,‘天魔’老人听闻弟子在江湖中作恶也是心痛,不过他退隐江湖数载,与我投缘,便传了我一些功夫,有些确实略微阴损,轻易我也不用,刚才那番打斗,是我心急了,伤了这位侠士,在此,我向这位侠士道歉,并请你在仁义山庄养伤,以后造成生活不便,皆有仁义山庄赡养。”言辞间态度诚恳,很是打动人。
指责的人们便住了口,用阴毒功夫滥杀无辜的毕竟是于红鹰,乔海波虽然伤人手法略重,如此诚意道歉,却也不失风度,一时间人群的态度又转了回来,乔海波这一手以退为进,着实漂亮。
萧武却轻轻“哦。”了一声,走近乔海波问道:“‘天魔’老人门下有三名弟子,一为‘噬心魔’谷心蓝,一位飞鹰堂于红鹰,另一名为沈聪,却不知‘天魔’老人有没有向乔盟主,提及此人为人。”
乔海波心中一颤,他昔日用计挑拨谷心蓝与于红鹰相斗,一人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一人元气大伤经年隐藏踪迹,没想到十年前的隐秘之事,居然还有人挖掘出来,饶是心中惊恐,他还是不动声色:“这位少侠,自你出现以来,一直遮挡面容,不肯亮出身份,如今既然想让乔某回答你的问题,不如你先在天下武林人面前道明自己的身份,也好让我们安心,确认你并非心怀歹意。”乔海波避开萧武的问题,以他的身份发难,台下众人才醒悟,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说话确实让人无法信服。
萧武便坦然一笑,伸手揭下了头上的斗笠,明朗的笑容瞬间照亮了整个封神台:“在下青阳派萧武,见过各位。”若说乔海波装出来的道貌岸然都能另许多人折服,那么萧武此时自心底而发出的正气坦然则立即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他的浓眉大眼,目光中坚定的光芒,身上散发出的侠义之气,让人联想到所有正义勇敢有关的词汇,人们便没有来由的相信与他,就像所有人都知道是太阳的光芒给与大地温暖一样自然。
“青阳派?”乔海波眉头微皱。
台下也是一片哗然,青阳以武林匪帮的名义被朝廷剿灭,江湖中人虽然避免被牵连,却不代表青阳被视为了真正的匪帮,世上万事,人心中自有公道,虽然世道黑暗压迫人们不敢出面抗争,然而有些鲜血和死亡,却是能够激起人们的血性,激起人们对正义公理的向往。
青阳正是这样一种存在,百年间在江湖中行侠仗义,掌门俞之放正直清白,不结党,不求权势,天下人皆记在心中。
若说青阳灭亡之时,人们还藏着不敢公开表明立场,此时萧武正气凛然立于场上,提醒人们,那一夜数百人的鲜血,莫名的冤杀,衬出了武林义盟屈从于官府的丑恶与卑下。
人们的热血有几分沸腾。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青阳好样的。”又有人骂道:“官府昏碌,残杀好人!”
更多的人附和出声,人声如浪,一波一波的涌过萧武的耳畔,自然,还有乔海波。
乔海波在这人声中略微软了腿脚,他不曾想过,人们心中对官府的忿恨已经积压如此之盛,自己妄图统帅人心的野心,在万众声讨之中看起来格外的苍白无力。
他本不欲表示与“青阳匪帮”有所联接,此刻便立即转了态度,定了定神道:“原来是青阳派的兄弟,青阳派有所传承,真教人欣慰不已。”
萧武炯炯目光望向乔海波,似看透他心底想法,只见萧武微微一笑:“既然已经确定我身家清白,那么乔盟主可否回答我的问题。”
乔海波也是淡然一笑:“萧少侠,你是出身于青阳派没错,可是如今突然现身在武林会盟,牵扯十年前往事,你有何目的,不妨直说。”他略停了停,脸上闪现一丝质疑之色:“或者青阳一灭,萧少侠却侥幸存活,这一年来是否另投明主了?”
萧武突然双眼圆睁,血气上涌,青阳覆灭,少年时代的所有美好消失殆尽,温暖如家的地方变成一堆废墟,那一晚青阳山的火焰,同门的哀嚎,是他永远的痛,夜夜的噩梦,他心中恨极乔海波促成这一切,如今竭力控制心绪立于乔海波面前,这个十恶不赦,手上沾满青阳人鲜血的人,偏偏还要残忍的继续伤人不见血。
萧武再也忍耐不住,扯开衣衫,露出胸口数寸长的伤疤,伤疤深入心口,教人看着心惊,萧武眼中喷薄出的怒气,烧的乔海波暗自心惊,只听萧武色厉内荏道:“昔日官府青阳围剿青阳,青阳山上下四百余人,逃出者寥寥,若不是在下心脏偏了些许,今日便是青阳山上的一缕荒魂,然而老天有眼,留了我的性命,好叫我为青阳派报仇雪恨。当日,我的真魂早追随掌门,师父,师母,同门师兄弟一起去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上下四多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