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难过!”
顾曲幽呯地一声把杯子砸到桌上,大步朝自己房间走,没走两步,手腕上的感应器就嘀嘀嘀叫了起来,吓得安云凤魂飞魄散。
“小幽!小幽!你怎么了?小幽……”安云凤急忙地跑过去扶她。
她手揪着胸口疼得冷汗直冒:“药,药……”
她还不能死,不能因为一只老肥猫死了她就死,别人会以为她殉情的。
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没身上没了力气趴在地上,看着安云凤又肥又圆的身形晃来晃去,越来越模糊,甚至连她鬼哭狼嚎的叫声都听不清。
她还没把安灼那个老男人吃到嘴里呢,还没听他说爱她呢,怎么可以死呢?
死了也不瞑目!
可胸口太痛,眼皮太重,想要再清楚地看这个世界一眼好难。
其实这个世界又丑又难看,她一点也不难想多看的。
但安灼那个老男人明明说了中午要回家吃饭的,结果她等得脖子都长了,他居然临时变卦,晚上再回来。
混蛋!烂人!就知道欺人感情!
早知道那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让步,死也要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吃了他……
没吃上……
以后再也没机会了……55555……
“小幽,小幽,很痛是不是?别怕啊……别哭……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会没事的……很快就不痛了啊……”
安云凤把药喂到她嘴里,就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给安灼打电话,哭叫:“安安……小幽,小幽她晕倒了……你快让医院里的和医生准备好!我现在就带她去!啊?你在路上?好,好,好,我们在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她两三下抹了眼泪,蹲下身,扯着顾曲幽胳膊往自己背上拉,然后咬牙切齿,撑得脸红脖子粗才站起来,两腿一颤一颤地背着顾曲幽往楼下走,刚到楼下安灼的车就刹猪似地一声尖叫停在路边,同时,人从车里蹦了出来,快速奔到扶住安云凤跟前。
“小幽!小幽!”
他紧绷着脸叹了两声,气息都在抖动。
但顾曲幽趴在安云凤背上脸色惨白像个死人,动也不动。
他呼吸一滞,双手扶过她:“妈,松手,我来。”
“唔唔,嗯。”
安云凤松手,立马两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喘气,她老胳膊老腿,再加上多年没干过体力活,突然叫她背一个几十公斤重的半死人下楼,简直要了她半条老命。
安灼接过顾曲幽,二话不说把她平放到地上,两手叠在她胸口使足了劲地往下压,一连压了好几次,又俯身对着她的嘴吹气,然后又接着压,压得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水。
反复几个来回,顾曲幽那张死人脸上,眉头终于皱了皱,艰难是咳了一声。
安灼停手,大喊:“小幽!小幽!……你怎么样……”
顾曲幽闭着眼,两条眉毛揪成一条,痛苦地呜咽:“痛……安安……痛……”
真tm痛!
该死的胸外压!
每次都巴不得把她压得前胸贴后背,还不如直接死了!
安灼面色稍缓,吸了吸气一把抱起她:“妈,我先带去医院!”
然后奔向车子,嗷地一声发动开走。
“嗯,嗯……”安云凤坐在地上抹眼泪,接连爬了两次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还好店里伙计及时扶住她。
医院走廊又长又静,抢救室门上大红灯血亮,安灼低头地坐在对面的排椅上,手里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但烟灰积了老长,最后因为不负重量,嚓地一声断到地上砸得粉碎。
路过的小护士见人吸烟,温声提醒:“先生抱歉,这里不能吸……烟……”
话没说话,就被缓缓抬头面色阴沉,眼底腥红的男人吓得禁了声,咽了咽唾沫,踩着三寸鞋,拔腿就跑。
安灼愣了愣面无表情,低下头,烟嘴含到嘴里又吸了一口。
为同一个女人接连三次坐在抢救室外当门神,他还不太习惯,而今后次数会直线上升,他需要心理准备。
没过一会儿,大红灯熄灭,抢救室门打开,医生摘到口罩擦汗:“五爷放心,顾小姐没事了,幸好您抢救及时,如果再晚两分,哪怕两分,她就……”
“没有如果,没事就好,送她去病房休息。”安灼冷声打医生的话。
“是,五爷。”
医生再次擦汗,回头对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会意推着病床朝病房间走,而安灼一言不发跟着一起。
护士退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安灼坐地旁边安静地盯着顾曲幽看了一会儿,缓缓走身,解开她胸口的扣子,顿时手一抖,里面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痕迹刺得他眼痛,小的是几天前浴室里留下的,还没有退去,那个近乎巴掌大淤团却今天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难怪她喊痛。
他眸光涌动地看了半晌,慢慢把扣子给她扣回去。
没过一会儿,门外就响敲门声,他起身开门,安云凤两眼双红又肿地站在门外,而周二扶着她。
“小幽怎么了样?安安?”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问。
“没事了,还在睡,别吵醒了。”安灼摇头。
“嗯,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云凤又哭又笑点头:“我不出声,我进去陪着她。”
说着就小心翼翼地走进里面。
周二眉毛一横,脸色阴沉:“怎么又犯病了?这才多长时间?看把凤姐吓得……”
安灼低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