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说人生之事真无法预料,昨晚咱们还在担心臭小子要孤独终老了,咱也抱孙子无望,没想到才一天,咱就美梦成真了。”裴青莲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不管如何,现在她已经当奶奶了。
“别高兴得太早,如果人家看不上你儿子,一切都是泡影。”
这话很残酷,却也是事实,庄浅若不愿嫁给昊宇,他们总不能还强行让她把孩子生出来吧?那太自私了,可裴青莲还是很高兴:“不管如何,我也算当过奶奶的人了是吧?”见江荣又要泼冷水,立马打住:“狗嘴吐不出象牙,闭嘴吧你。”
她还就不信凑不成这段姻缘,昊宇除了自以为是、不孝顺、没同情心外,似乎也没什么缺点吧?对朋友有义气,真爱了就死心塌地,长得帅,经商手段高明,不怕事,又多金……如果庄浅驾驭得了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老头子,你也当爷爷了,这件事,咱必须重视,否则你的孙子就得被人杀掉了。”
江荣眯眼,摸摸下颚,爷爷,呵呵,终于要当爷爷了,希望不是空欢喜一场吧,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光是想想被孩子围绕着叫爷爷就忍俊不禁:“时间过得真快。”
裴青莲也是感概万千:“是啊,咱都这么老了,不过我第一次觉得老得好,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孩子离开咱,不能让他们像倩儿那样。”如果儿媳妇和孙子也不愿和他们来往,那这辈子就太失败了。
“你要想保住孙子,就不能像别的婆婆一样,老觉得自己的儿子了不起,在庄浅面前更不能摆高姿态,如果那孩子做事令你不满意,就多想想她昔日的处境,多包容,明白吗?”
“我知道,而且我可从不觉得臭小子多优秀,不管结果如何,这次我都不饶他。”这点道理都不懂,她还怎么为人师表?今天她非扒他一层皮不可。
嘉盛医院门口,冷清月将二老接进门,本想引路到庄浅那边去的,不曾想老太太一来就吼着要见江昊宇:“老夫人,老板伤得不轻,要不……”
“他怎么受伤了?”江荣走进电梯,表情严肃,完全没丁点的关爱之色。
“是这样的……”冷清月将始末一一道出,眼看着二老横眉竖眼也没隐瞒的意思,最后再次出声提醒:“头部这里缝针了,左手被利器刺穿,身上也多处瘀伤。”
“该死的他,难怪人家要把孩子打掉,气死我了,还好我的孙子没事,否则今天我非杀了他不可。”裴青莲跺脚,待电梯一开,立马冲了过去。
江荣偏头,淡淡的注视了一会才道:“近墨者黑!”
冷清月等老人都走了便收起那副虚心假意,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人家的法眼,没错,她就是希望老太太狠狠教训那人一番,身为女性,当然是站在女人这边了,都没谈婚论嫁就把人肚子搞大,太不负责了。
果然,裴青莲进屋就将包包甩到了江昊宇的脸上,避开了额头处的伤口,边唾骂着边脱掉高跟鞋狂打:“你好有心思在这里喝酒,看你干的好事,今天我非打死你个混帐东西不可。”
佘玄赢呆木的眨眨眼,什么情况?老太太怎么会突然冲进来?避免误伤,立马翻身躲到一旁。
江昊宇脸色铁青,不躲不藏,就那么坐着给老人家施虐,也不呼痛,偶尔闷哼一声,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一样。
就这态度彻底把江荣向来引以为傲的自持给击垮了,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皮带过去‘啪’的一声抽下。
还要用高跟鞋打的裴青莲怔住,见皮带正好抽中了臭小子的额头,不得不阻止:“你疯了?他那里缝了针。”后推推还坐着的男人:“你也是,赶紧给你爸道歉。”怎么不躲开呢?
见纱布染红,江荣握着皮带的手开始颤动,表情却黑如锅底,眼内布满血丝,可见打在儿身,真的是痛在爹心。
“那……那个,二位先消消气,这……”见老爷子瞪来,佘玄赢立马住嘴,不愧是当过董事长的人,下手够狠,他这是要把人打死的节奏吗?
冷清月也吓住了,别看老爷子上了年纪,曾经可是有不少关于他的传奇呢,若年轻个十年,她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这一皮带下去,老板恐怕得丢半条命,好在老板也精通武艺,否则就这打法,非残废了不可。
江昊宇伸手抹掉要滑入眼眶的血水,勾唇看向江荣,眼底却毫无笑意,更透着一丝挑衅,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打啊,怎么不打了?”末了还鄙夷的冲老人笑笑。
“昊宇你少说两句。”佘玄赢见老爷子拳头握得骨节泛白,深怕出事,开口劝阻。
兴许是男人半边脸都被血液染红,江荣没再出手,憋了半天才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来,告诉我,为什么?是我们对你不够好吗?”从没在人前示过弱的老人第一次落了泪,还是在几个晚辈面前。
“老头子……”裴青莲见状,心都差点被捣碎了,因为这真是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哭,哪怕是女儿被一混混给祸害成那样都没见他掉一滴泪,不是他不会哭,而是这个人太注重颜面,觉得哭是很懦弱的行为。
年轻时多少次吵吵闹闹,他没为她哭过,公公去世时他亦没有哭,这会却给这不孝子给逼成这样,能不心疼吗?
江昊宇也没想到江荣会失控,因此没再说气话,缓缓起身,阴着脸一把将啤酒罐抛到了地上,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