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年春妮抬手遮住头上的太阳,有些奇怪地看着李狗蛋。
李狗蛋好笑地看了年春妮一眼,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年春妮:“春妮,都晌午了,我也该走了。”
“李叔叔和婶婶不送你吗?”年春妮有些别扭的别过身子,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总是还会回来的啊,春妮要是没事的话,不如送送我啊?”李狗蛋问。
反正也是闲着无事,年春妮便点了头,跟着李狗蛋下了山,年春妮才发现李狗蛋并没有带很多东西,只有一个小布包裹,年春妮不觉好奇:“狗蛋哥,你什么都不带吗?”
“都是些身外之物罢了,我只带着先生讲学时我记的一些东西和一套纸砚,外加八股文选罢了。其他一切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分别。”李狗蛋提了提手里的包裹,无所谓的说着。
年春妮崇高,原来李狗蛋的所有财富都在那个布包里了啊。不过,那个八股文选……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像他们那个时代的参考书一样吗?
一路上,李狗蛋只是看着村落两旁的树木花草,还有来往的行人,脸上带着温暖的眷恋。年春妮知道背井离乡独自一人在外求学的心情,便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李狗蛋走那一条路。
一直走到了村口,李狗蛋才停了下来,拍了拍年春妮的肩膀:“好了,别送了。”
年春妮点头:“嗯,那你走吧。”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李狗蛋怔了一下。
“我最不喜欢送别了,每次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年春妮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抬头道:“狗蛋哥,祝你早日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好了。”
“好。我会努力的。”李狗蛋点头,又嘱咐年春妮:“你啊,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口无遮拦了,这么大的人了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有,听说你想要从商,虽然我也觉得女儿家的,去经商不太好,但是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要保护好自己。要是有闹事的或者又欺负你的……”说到这儿,李狗蛋突然顿了顿。颇为自嘲的笑道:“我也帮不了你了……你啊,只能自己注意了。等我回来,希望能看到平平安安的你。”
这番话说的年春妮心里一酸。强笑道:“得了,就不盼我点好,指不定啊,以后整个棠樾郡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我手中呢。”
“你啊,就是古灵精怪的。脑子里也不知道装着些什么。”李狗蛋伸出手,捏了捏年春妮的脸蛋,笑道:“我走了。”
说完,转身便向村外走去,还朝着背后挥了挥手,真真的洒脱。真真的淡泊。
年春妮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脸,心底突然漫起一股巨大的伤感。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就这样踏上了他的未来。不知归期,不知何处,不知前途如何艰难。可是他还是那样义无反顾的去了,不管那个未来是什么,他都要去承受。
年春妮站在那儿。直到腿酸了,才终于回神似的。慢慢地往家走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既定的路数,不管早晚,终究会来。年春妮突然驻足,回头望了一眼李狗蛋的路途,嘴角挽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她想,她也要向着自己的未来出发了。
推开家门,年春妮用清淡却坚定的语气冲着年文力和梁凤道:“爹娘,女儿明日便要去清泉镇开店。”
年文力在院子里劈柴,手上一停没停,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想好了啊。”年春妮回答。
“你找官府备案了吗?他们有给你签发印章文书吗?你找好地方了吗?准备齐全了?”
“……”年春妮顿时无语。
“春妮。”年文力停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你真的是正儿八经的准备了吗?那为什么每天还这么游手好闲的?爹和娘是可以陪着你支持你,可是你有一次清晰无比的告诉我们你是要做什么了吗?你要做的准备你一点都没准备好,你怎么好意思说你要开店了呢?”
年文力的这一番话彻底让年春妮清醒了过来,是的,自己总是把一些问题的想的太过于简单了,导致……自己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年春妮低下头,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院子里,梁凤有些担心的问年文力:“刚才你说的会不会严重了些?”
“严重了就好了,能够打击她的信心,让她放弃那奇奇怪怪的想法最好了。甭管她。”年文力说玩又开始劈柴。眼看着,就要到忙碌的时候了呢,也不知道年春妮整天胡寻思些什么,年文力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年春妮回到屋子后,掀起床板上的被褥,摸出年文生成亲那天莫晓棠托人传给她的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清河镇看一看,看看那间铺子到底开在哪里,顺便列一列究竟还需要那些东西。
年春妮跑到年家杰的书桌旁,拿起他的毛笔想要列张清单,却发现,自己写的字十分的难看。她不是没有练过书法的人,只是那时候纯粹是练着玩的,没有上过心,她能写一个很美观的草书“酒”字,却没办法写出一排看得过眼的字,年春妮想了一会儿,便去扫帚上掰了一根木棍下来,沾着墨,当羽毛笔用了。
首先,是能经商的文书,要先去找村正写份手书,在拿着去镇上的官衙盖了章,才算是有资格开店。
其次,还要有门匾,找人做块匾,少说也要三天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