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凤说完那些话边拍着年家杰开始睡觉,就像是什么都没说一般,可又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年春妮虽然依旧趴在窗台边,可是心思却完全变了。都说知女莫若母,梁凤虽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到底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那么是不是她心里想的,梁凤都已经猜到了呢?
可人心,怎么能够被看得明白呢?
年春妮趴着趴着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已经被脱了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被子里了。一睁眼,就被一个小小的手掌“啪”地一声忽到了脸上。
年春妮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她那小弟弟的手,慢慢地转过身子侧躺,刚好和年家杰大眼瞪小眼。这样安静地看年家杰,还是第一次呢,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大大的十分有神,身上还有好闻的奶香。带着虎头帽子,显得十分的讨喜。
看了一会儿年家杰便开始不耐烦的蹬蹬腿挥挥手,看样子就像是要哭。
一个念头刚转完,年家杰便真的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年春妮到没有很慌张,其实她从前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小孩子,自己家亲戚蛮多的,又加上之前他不喜欢出去玩,经常亲戚们便把孩子丢给她看着,人家同学们假期是去做暑期工赚钱,而她则是看各种熊孩子赚钱,最小的,还是前年的时候一个表姐刚刚生完孩子,姐夫出差在外,自己请亲自上门伺候了个月子。
所以,对于年家杰,年春妮是打心眼里觉得没什么玩不了的。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梁凤按理说还应该在屋里,可是年春妮下了床跑到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梁凤时,才想起近日好像是年家杰百日。梁凤和年文力好像是出去接亲戚去了。
可年家杰一抽一抽的还哭得厉害,年春妮探手摸了摸,小家伙也没尿,应当也不是饿,难道……是因为自己跟他不熟,他认生吗?
“家杰,姐姐带你去找娘好不好?”年春妮尝试着同年家杰说话。
年家杰听了还真就不哭了,眼巴巴地将年春妮看着。一股浓浓的亲情从胸中喷涌而出,年春妮伸手回忆着之前小孩子该如何抱着,用十分熟练的动作将年家杰抱在了怀里。
然而,走了几步,年春妮便发现了问题。自己还是个六岁孩子的身体,同从前自己二十岁抱孩子的感觉完全不同,这幅身体手上真心没什么劲儿,眼看着年家杰就要抱不住了。年春妮小心地瞄了一眼床,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是该把年家杰在挪回床上还是挪到门口的矮榻上,还没想好,就听到年恒久带着怒气的一声吼:“年春妮!”
年春妮手一哆嗦……
“哇哇哇——”年家杰直直的从年春妮两手之间滑了下去摔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年春妮也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一抬头,便被年恒久迎面扇了一个耳光。
浓重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年春妮紧紧抿着嘴,半天没抬起头。真疼啊,她想,这一巴掌,到底是怎么下去手的呢?呵,女子就这样比不上男子,女子生来就轻贱?
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着年恒久小心翼翼地将年家杰抱起来,小心地查看着身上,还不忘恶狠狠地瞪她几眼。其实,年春妮松手的时候,年家杰离地面已经不远了,摔是摔了一下,可是确是万万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年恒久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
年文力和梁凤也闻讯赶了来,看得到就是两个孩子飙着嗓子哭,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呵,怎么回事,这死丫头想摔死家杰!”年恒久抱着年家杰,声音冷淡。
“妮儿,这可是你亲弟弟!”梁凤不可置信地看着年春妮。
年春妮原本只是觉得年恒久那一巴掌打得太狠了,有些承受不住又想到了这个世界女子地位的极度尴尬才不咸不淡的哭了几嗓子,可如今听了梁凤的话,年春妮一下子愣住了,眼泪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样的往下落,梁凤居然也这么说她?不问青红皂白,只是年恒久的一面之词,就这么说她?莫说年家杰是她的亲弟弟,就算年家杰只是路边捡来的阿猫阿狗,她年春妮也万万不会有那摔死他的心啊,何况,那是她的弟弟!
“我没摔他……”年春妮开口,抬头直直地看着梁凤。
“妮儿,你的脸咋了?”凉风这才看清楚,年春妮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还带着点血丝。
“……爷爷打的,我没摔弟弟。”年春妮说。
“这……”梁凤立在原地,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年春妮搂进怀里。
“爹!你咋能打春妮呢!”年文力皱眉。
“她不摔我孙子我能打她?”年恒久瞪眼。
“我说了我没摔!”年春妮推开梁凤,又一次说着。
“你再说一遍!”年恒久一气,将年家杰往年文力怀里一塞,上前几步就抓着年春妮就要再打。
“爹!”梁凤拦住年恒久,一把将年春妮扯回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年文力,说:“春妮也不是故意的,您老消消火。”
“这是干嘛啊,亲戚们都要来了,你们这干嘛呢?”年刘氏此时也进了屋子,看着一屋子的人神色各异,心头疑惑。
“娘,你把家杰抱出去吧。”年文力将年家杰放到年刘氏怀里,推搡着年刘氏出去。又转身进屋拦在梁凤母女面前,“爹,家杰也没什么事儿,也没伤着,也就算了啊,妮儿也是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