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唤什么啊,我才多大劲,能有多疼似的。”年春妮看不下去,撇了撇嘴跑到了年文力身边站着。
“大哥你可看看你们家这宝贝闺女,这心狠得哟——哎哟——”年晓燕还是坐在地上不住地叫唤着。
年文力还没说什么,年春妮已经阴阳怪气的开口:“哟,小姑姑我不是您的宝贝侄女儿吗?您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怎么现在又说我心狠了呢?小姑姑你说我娘的话就是小姑子能说的话吗?”
年文力瞬间冷下了脸,看着年晓燕语气凝重:“晓燕,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大哥先前说过了,你要是嫌你大嫂生娃使你的嫁妆缩水了,等过些日子,大哥手上宽裕了自会给你补上。你这一天到晚的找事算是个什么道理?”
“我找事?”年晓燕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我找什么事了,我不过是说了些实话罢了。春妮她娘才死了多久,梁凤就嫁了过来,说什么是为了春妮,呵,真是为了春妮何必再生一个孩子呢?好好地把春妮养大才是正理。”
年春妮一怔,可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站着自己母亲这边,于是很淡定的开口道:“我喜欢小弟弟啊,我娘怎么着关你什么事啊!”
“你——”年晓燕有些气结,这样的孩子居然油水不进,其实时间让人很气闷的事情呢。
“晓燕,算了吧,你也早点回家吧,你男人知道你天天往娘家跑会怎么想呢?你哥既然说了会给你补齐嫁妆你也就耐住性子等着呗,你大哥说的话啥时候不作数了?”
年刘氏也开了口,只是说的话令年春妮有些生气。这吵了大半天,年春妮也听出了个缘由,大概就是年晓燕成亲的时候嫁妆不够体面,其实年家这状况摆在这儿了,即便没有梁凤产子的事儿,也不见得年晓燕的嫁妆能多么的繁盛,又不是千金小姐,还想着十里红妆,真是白日做梦。可偏生这年晓燕成亲的时候年恒久给自己大孙子截了块大花布买了些好玩意儿,这边让年晓燕心生了芥蒂。只是年春妮想不明白,之前一直和善的小姑姑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还是说先前是自己没有看清楚人心……
“怎么回事?”年恒久不知道出去做什么了,一进门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便皱起了眉头。
“爹……”年晓燕还是有些怕年恒久,低声叫了一声爹,便找借口离去了。
“回来了这是?”年恒久看着年春妮问年恒久,似乎不愿意和年春妮说话似的。
“哎,回来了,妮儿喊人啊。”年文力一边回答着年恒久的话,一边推了一把年春妮。
“爷爷……”年春妮轻声喊,姥爷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她的确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个家还是由年恒久当家做主的,她想要母亲过得好好的,便要爷爷和母亲的关系不那么紧张,不过,有了弟弟,大概爷爷对母亲的态度会好吧,那么只要自己不惹爷爷生气,以后会回很好了吧。
“嗯,梁凤还在睡觉?”年恒久往南屋里不住地瞥。
“没呢,在屋里醒着呢。”
“哦,进去吧?”年恒久说着便往屋里走,脸上带着一丝激动。
一行人一进屋,就看到小东西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这些人。年恒久哈哈笑了几声,伸手将那小孩子举了起来,梁凤胆战心惊地看着。
“我今儿把娃的名字想好了,既然是个男娃便叫家杰吧,年家杰。媳妇儿你觉得咋样?”
“挺好的!”梁凤赶紧忙不迭慌的答应。能够让年恒久亲自取名字,看来是对这个孩子喜欢的紧呢。
年恒久把年家杰放进梁凤怀里说:“你喊喊他吧。”
梁凤脸上一红,抱着年家杰的手有些微微的晃动,眼眶有些发红,一副十分激动的模样:“怎么喊?就叫家杰吗?”
年文力噗嗤一笑:“你儿子你还不会喊了?”
梁凤脸上更加羞涩,万分不好意思地拍着年家杰,轻声喊了声:“家杰。”
年恒久脸色很好,说了一句:“哼,这下老李头可没啥好翩的了!当就他有孙子呢!我大孙子比他孙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呢!梁凤,赶明儿天好了我抱着家杰出去转转啊!”
“哎,好。”梁凤答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怀里的孩子,“家杰”两个字辗转在舌尖,吐出来似乎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两个字。
年春妮看着,心想:这才是初为人母的表情,自己于她终究还是姐姐的孩子,终究是比不上她臂弯里那个叫做年家杰的孩子。
不过,那又如何呢?终究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捡来的,父母也好,朋友也罢,终究都是捡来的,便应当好好珍惜。这个孩子,自己一定会好好地陪着他长大,看着他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夜里,睡在父母身边,年春妮觉得有些恍惚,耳边是爹娘平稳的呼吸伴着浓浓的奶香,这样平凡的幸福,是她想要的。那么,便这样吧……
朦胧中刚有些睡意,便被一阵哭声惊醒。朦胧中睁开眼睛,昏黄的油灯下,梁凤抱起年家杰放在怀里奶着,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嘴边还轻轻地喊着:“家杰,家杰……”
那神情语态,同从前她抱着自己时,完全不一样。如今的梁凤没有了隐忍沉重,满脸的柔情温柔。年春妮莫名的心酸,翻了个身,努力的闭上眼睛,轻声告诉自己:“春妮不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梦里,是自己听过的那些后母虐待孩子的故事,早上醒来,浑身出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