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年春妮便问越疏狂怎么了,越疏狂不语,只是带着年春妮绕出了巷子,直直地冲着天下第一走了过去。
年春妮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跟上来的颜疏青,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颜疏青摊手:“我也不知道,刚才就觉得他怪怪的了。”
越疏狂在不远处停住,回头不耐烦地看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两个就不能快一些?”
年春妮却瞥了一眼天下第一的招牌,又看了一眼自家紧闭的店门,干笑:“虽说我娘看不见,我也不能这么不顾她当初的警告,就这么去了天下第一,回头我娘真要打死我的话,怎么办呐!”
“你娘还能真就打死你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的畏首畏尾起来了?”越疏狂皱眉。
颜疏青捅了捅年春妮,轻声道:“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什么大事呢。”
年春妮点头,冲着越疏狂笑了笑:“我随口说说的。”
“哼。”越疏狂哼了一声就往前走。
年春妮抽了抽嘴角,看了颜疏青一眼,跟着往前走了。
进了天下第一,年春妮一眼就看到了绿穗,微微怔了怔,还是扯了一个笑出来。
越疏狂看也没看那边一眼,拉着年春妮就往里面走。
绿穗虽然在看到年春妮的时候愣了一下,却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伸手来拦:“三位,再往里走可就是有人定好了的包间了。你们要是想去雅座,我带你们去二楼便是了,何必往里面冲呢。”
越疏狂冲着绿穗笑了笑:“我们就是找那一桌子的。”
“若是来闹事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板娘,是我请来的。”里面却有人出来,对着绿穗拱了拱手。可不正是李狗蛋。
年春妮怔了一下,随即便跟着越疏狂他们进去。
落座之后,李狗蛋亲自给年春妮斟了茶,道歉:“春妮,先前是我不对。”
年春妮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说了这么几天我也没听你说出个子丑演卯来!”
“春妮,先前在你们家,那种情况下,实在是不好再开口。我跟章墨莲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还什么都没想,章墨莲便巴巴地拿着刀子抵在自己脖子上跟我说,求求你离开李讼辰吧!你说我还要怎么想?”年春妮没好气地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颜疏青之前也没有听到这件事。猛地一听,也愣了一下,转头看李狗蛋。李狗蛋已是面色发白。
颜疏青皱眉:“李公子莫不是身体……”
“无事。”李狗蛋打断颜疏青,依旧灼灼地看着年春妮:“我不知道她竟……春妮,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嗯,你们读书人,我料也不敢做那种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儿。”年春妮点了点头。“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偶然相遇一路上,人家表现出要以身相许,你就没有提过我的事情呢?也不知道是谁说等到金榜题名时要八抬大轿来娶我的。”
门外突然哐啷一声。
年春妮皱眉,越疏狂掀开帘子,便变了脸色喊:“丫头。快来!”
“怎么了?”
“绿穗见红了。”
年春妮一惊,赶紧跟着越疏狂出了门,绿穗手里端着的杯盏已经碎了一地。青色长裙间一片暗渍。
先前进门时,并未注意绿穗的肚子,如今这么一看,才发现果真有些隆起,只是这情况只怕也不好了……
“丫头你还愣着做什么?学过的东西都忘干净了吗?”越疏狂瞪了年春妮一眼。
“啊?啊!”年春妮点了点头。上前来扶绿穗,“绿穗姐姐。你可还能撑得住?”
绿穗看了年春妮一眼,艰难的点了点头。
“莫归呢?”年春妮四处环顾了一眼,才发现并没有苏莫归的影子,不由奇怪。
绿穗惨淡地笑了笑:“回家去了,夫人产子……”
“……”年春妮低头,什么都没有说。
越疏狂看了年春妮一眼,直接将绿穗打横抱起,就近进了一间屋子,将绿穗放到床榻上,看了年春妮一眼:“丫头,你可以吗?”
年春妮皱眉,手被绿穗握住:“年妹妹,我知道他保不住了,你若能送他上路,姐姐心里也是宽慰的。”
年春妮抿唇,点了点头。
越疏狂便按了按她的肩膀,和颜疏青退出去,烧热水。
干净的白布,热水,剪刀,就同生产差不多的东西被抬进了屋子。
年春妮看着床上脸色雪白的绿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身上的荷包里又摸出了一个小罐子,倒出一粒药丸。
“绿穗姐姐,含着它。”这是吊气的药,年春妮也是怕绿穗中途昏过去了,自己会更加乱。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越疏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丫头,别急,去年咱们在南浔王大嫂不就是你接生的吗?”
“可是……这和生孩子不一样啊。”年春妮念叨。“呀!师父,她……她似乎……”
“怎么了?”越疏狂问。
“绿穗姐姐的那个孩子,没有胎动了,可是……也没出来……”年春妮皱眉,这虽是小产之兆,可是孩子却掉不出来,这要如何是好?
门外越疏狂又问了一遍:“果真没有胎动了吗?”
年春妮平静心情再一次探了绿穗脉搏:“没了。”
“你身上可带着银针?”
“带着。”年春妮回答。
“那好,你听仔细了。”越疏狂揉了揉额头:“刺足三阴交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