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麻。”越疏狂面无表情。
《名医别录》中记载,升麻解百毒,辟瘟疫瘴气邪气蛊毒,入口皆吐出,治中恶腹痛,流行疾病,头痛寒热,风肿诸毒,喉痛口疮。久服不夭,轻身长年。
“神药啊。”年春妮叹道。
越疏狂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年春妮知道越疏狂的心情一定不好,有些讪讪的退出门去,却正好看到年文力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纸,一脸怔忪。
“爹?”年春妮觉得奇怪,走了过去伸着脑袋去看年文力手里的纸。
年文力却猛地将纸团成一团,扔到了烤鸭炉下面点燃了。
年春妮不禁皱眉:“爹,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你师父怎么样了?”年文力干笑,转移话题。
年春妮摇了摇头:“不知道呢,越师父把我赶出来了,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倒是说说啊,咱们是一家人啊,还要瞒着骗着的做什么呢?”
年文力叹了口气:“等你娘回来着吧。”
“娘去哪儿了?”年春妮眉间一跳,感觉似乎要出什么事儿一样。
“你娘……去钱庄了……”年文力叹了口气,拉过年春妮,有些歉意:“春妮,棠樾郡……咱们怕是呆不久了。”
年春妮一惊,问道:“爹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郡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已经没人来买咱们的鸭子了,咱们再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
“爹!”年春妮反驳:“这事情是属于天灾与我们无关,等到师父们制出药来,等到朝廷下发敕令,他们就知道我们是无辜的了,我们还是能东山再起的。”
“春妮。其实……”年文力皱了皱眉,似乎想找什么合适一些的语句来:“你有些太过天真了,春妮,人言可畏,在他们心里咱们已经是错了,即便日后能洗清身上的冤屈又能如何呢?咱们这些年是赚了不少钱了,这也足够了。妮儿,咱们啊,还是莫要忘了庄稼人的本分。”
“可是……”
年春妮还要说什么,越疏狂却从楼上喊住了她:“春妮。你上来一趟。”
年春妮心下沉的更厉害了,越疏狂从来没有喊过她春妮,一直是丫头丫头的喊着。现在突然喊她春妮,莫不是……颜疏青出了什么事儿?
年春妮心怀忐忑的走上楼去,越疏狂侧身让她进了屋子,然后又将门掩了起来。
“师父?”年春妮回头看了越疏狂一眼。
越疏狂冷着脸,坐到了颜疏青旁边。握了握颜疏青的手,轻声道:“师弟,她来了。”
“春妮,你过来……”颜疏青睁开眼看了年春妮一眼,向她招了招手。
年春妮赶紧过去,半跪在地上。仔细听着颜疏青的话。
颜疏青说:“春妮,记住升麻的样子,日后你若是在山上看到了升麻记得多采一些。还有,不要总是惹你爹娘生气,和他们回家去吧。”
“师父?”年春妮不解。
“我其实一早就知道你爹娘想要回去了,这些地方多得是吃人的妖怪,你爹娘都太过耿直。容易受人陷害。这次的疫情,最多月余。便能差不多解了。到时候,封城之令自然会撤去,你便跟着他们回家去吧。”
年春妮心里突然就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有些哽咽地出声:“可是师父不是还要带着春妮,教春妮医学药理的吗?”
颜疏青用手捂住嘴,轻轻咳了几声。越疏狂拍了拍颜疏青的手臂,转头看着年春妮,叹了口气:“丫头……”
因着这一声“丫头”年春妮的眼泪吧唧掉了下来,她抬手摸了一把脸:“师父……”
“瞧瞧,又不是要把你逐出师门,你哭什么?”越疏狂皱眉:“师弟受了伤,只怕是要将养一阵子了,我一个人现在也只能将这抑制疫情的药方写出来了,至于上头要怎么判,我就无能为力了。丫头啊,你聪慧有余,定力不足,明日随我去拿基本医书,在家里的时候,多看看书,等到……为师自会寻到你的。”
越疏狂说的神神叨叨,却又由不得年春妮拒绝,年春妮只能点头应下来,又看向床上的颜疏青:“颜师父……”
“无碍。手臂上是擦伤,只是腿骨断了罢了,将养一段时日就好了。”越疏狂说的轻巧,年春妮却是知晓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只是越发悲伤地看了颜疏青一眼,被越疏狂瞪了一眼:“你这丫头这是一幅什么表情?”
年春妮讪讪,却不答话。
越疏狂无奈叹了口气,揉了揉年春妮的头发:“丫头,好好地,出了什么事儿还有师父在呢不是?安心的回家去,别怕。”
年春妮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越疏狂,颤颤道:“你怎知道……”
“这烤鸭店是你的主意,当初意气风发地来,如今灰不溜秋的回去,首当其冲的人便是你,你从来就不受你爷爷的待见,我想正常思维想一想都能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吧?”
年春妮叹了口气:“我娘还去钱庄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春妮——”
正说着,楼下响起了梁凤喊她的声音,年春妮看了一眼越疏狂。
越疏狂笑着说:“去吧,别怕。”
年春妮咬了咬牙,点头。
楼下,年文力拧着眉坐在一旁,梁凤搓着手有些不安,这样的氛围下,年春妮突然觉得不怕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要去面对的啊,不可能因为自己的胆怯而有任何的改变,那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