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飞逝,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多月。如今已是十二月份,天气也越渐寒冷。
这一个多月来,轻尘每日都上宰相府为云海天治病,不管刮风下雨,每日必到。而云海天的病也不出意外的越发好起来。自然对轻尘也更欣赏。每日都与轻尘聊天谈话,若是他精神好些,还会听轻尘弹琴吹曲,或与轻尘一起下棋,品茶。轻尘也因为此次而真正的体验到了一丝父女之情。虽然,这并不是真的父女之情,但是轻尘却觉得,即使有这些,都够了,如今她还能这样陪在他身边,帮他治病。轻尘觉得,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
轻尘戴好面具,裹了件纯白狐裘,告知了一下夜鸢和韩肃,便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中,前屋开阖着大门,轻尘顿了顿,还是往前面走去。
房间中,苏言坐在书案旁,低首整理着桌上的文案,旁边燃烧着的火炉把苏言的面容照的亦真亦幻。给他温润的形象更添柔和,不经意就让人感到温暖。
他抬头,看到来人是轻尘时,展颜一笑,俊美的五官,温润的气质,纤尘不染的白衣,都勾勒着眼前的人是如何俊美飘逸,恰似神仙。
“要去那边了吗?”苏言起身上前拉过轻尘,往火炉旁带。
轻尘点头一笑,只是笑中满是歉意。
这一个多月来,苏言也一直陪着她住在这四合院。虽然他什么都不说,甚至比以前对她更好。但是轻尘自然知道,苏言若是呆在天京城有多么的不便。他的产业全都是在苏城那边,所以,一切的日常事宜都要派专人快马加鞭的从苏城赶至天京城,送到苏言的手中,待他审批后,又快马加鞭的送回去。
轻尘磨破了嘴,可是奈何她左劝右劝,他仍坚持呆在这里。
他说,要看着她幸福,才能离开。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才变得这么的麻烦。
“那路上小心点,多穿些衣服。不要着凉。”
苏言的话把轻尘拉回现实,无奈的点头,苦笑道:“知道了,表哥忙吧。我走了。”
迈出了院门,轻尘还没逃脱负重内疚感。仰首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喃喃自语:“希望所有人都幸福,即使让我一个人偿还。”
她是真的希望,所有的人都快乐,所有关心她,照顾她的人一切都好。哪怕,所有的后果都让她一个人偿还。
轻尘仰着头,天空一片灰蒙蒙氤氲气色。突然、却发觉眼睛上一片冰凉。轻尘抬手摸向双眸,有淡淡的水渍冰凉感。再抬首凝眸时,看见无垠的天空中飘飘洒洒落下雪花。
几片,几片,继而大片大片,铺满整个天地。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轻尘抬起手,接住空中飘舞的雪花。扬唇微笑。
都说瑞雪兆丰年。想来,来年会是一个吉祥年。
抖落手中的雪,抬首看着这个繁华寂静的天京城。层层楼宇,重重宫墙,满是被岁月雕刻的沧桑。
风雪狂舞,肆意不绝。长街的尽头处却缓缓出现一个白衣黑袍的身影。
他身形消瘦,宽大的黑色衣袍被风雪刮的咧咧作响。他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沉稳坚定,身上隐隐传来威压,这漫天的风雪似乎也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折,没有一片雪花吹拂在他身上。而他整个人,像是亘古就存活在这天地之中,这浩浩山河,这茫茫天地,都皆化为他的陪衬。
一只莹白的手拂上轻尘的发,轻柔的抚去发上雪花。然后又绕到背后,一言不发的替轻尘戴上狐裘帽子。
轻尘只是凝眸看着他,看他在漫天飞雪中站在她的面前。用他依旧淡漠的面容,无法忽视的威压替她挡着风雪。
她想,这个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想一生守护的人,是她一辈子的心上人。
苏慕滑下手指,微微勾起唇角,面容是那么的好看。仿若一瞬间光芒大绽,天地都为之失色。
“我们走吧。”他拉过轻尘,清淡的声音响在轻尘的耳畔,如蛊惑般,撩拨的心弦忽快忽慢,根本不受她自己控制。
漫漫飞雪,寂寂长廊,苏慕拉着轻尘,走在这沧桑的长石板上。
此时,轻尘多么希望,他们能这样一起走到白头。
没有什么命格,没有任何阴谋诡计,没有谋权篡位,没有宫闱倾轧。只是他和她。
轻尘步子迈的很小,空中的积雪簌簌的飘着,半响,轻尘才找到话题:“为什么你不去上朝?”
她记得,他一个月也不见去两三次,完全一副隐世的状态,而相反萧璃,每日必去。
苏慕微微侧头,唇角的弧度微扬,言语间仍是淡淡的语调:“我去与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每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我都会提前知道。所以、何必再多跑一趟呢?”
他吩咐了玄碉、玄冰,要向他禀报宫中内外所有的情报,若是有大事发生,他隔日才会去上朝,其他时间,大部分都宅在国士府内。几乎从不外出。连单独见轻尘,这一个多月来都是第一次。
而轻尘自那次萧璃无意间询问时也更加谨慎,生怕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故而也从未单独找过苏慕。
轻尘听到他的回答顿时讶然,虽然知道他势力应该很大,但是却无法想象居然所有人都在他掌握之中。她不懂得宫廷权术,所以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探听到的这些消息。
苏慕看她的表情已然猜出她的想法,淡淡解释道:“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适时的抓住人的弱点,就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