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康天真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没有在卧室看到宋文渊,以为他在书房,结果书房里也没有找到,不由得愣了一下,“宋文渊?”
“洗完澡了?”温和的声音从阳台传来。t/
康天真拉开玻璃门,看到宋文渊正坐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仰脸看着灰蒙蒙的夜空,走过去,挤在他身边,“怎么坐在这里?”
“看看夜空,”宋文渊顺势搂住他。
两个人挤在松软的懒人沙发里,康天真也仰脸,只见夜色阴沉,无月无星,撇嘴,“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你好看呢。”
宋文渊轻笑,“那我看夜空,你看我。”
“嗯!”康天真转身,骑跨在他的腿上,低头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眼中满是溢出来的迷恋,喃喃道,“宋文渊,你真帅,全世界的风景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你。”
宋文渊托着他的腰,抬眼和他对视,笑道,“你也很帅,”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也很美。”
“这一句就不用说了,”康天真咧嘴一笑,他看着宋文渊的眼睛,他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如同寒潭一般,沉静优美,仿佛有种魔力,吸引着自己去追逐、去迷恋。
可是现在这双眼睛里布满了深不见底的忧伤。
他心头大恸,俯身,吻了吻他的眼睛,委屈地说,“这个世界给了你太多不公平……”
“但是也给了一个你,”宋文渊轻笑,按住他的脖颈,两人在阴晦的夜色中接吻,数不清的爱意在彼此唇舌间流动。
一吻终了,宋文渊捧着康天真的脸,低声说,“没有谁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人这辈子总有诸多遗憾,天真,我有你陪在身边,已经十分满足。”
“呜呜……”康天真小声抽泣。
“怎么哭了?弄疼你了?”
“不是,”康天真摇头,呜咽着说,“我好感动,宋文渊,我好喜欢听你说话,嘤嘤嘤,都惨成这个叼样儿了,还能炖心灵鸡汤……”
“……”宋文渊一噎,默默抽了一把纸巾蒙在他的脸上,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康天真双手不停地抽纸巾擦眼泪,消耗了半盒纸巾之后,终于止住了感动的泪水,觉得自己眼泪汪汪的有些羞涩,抱住宋文渊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脖颈上,小声道,“我觉得我就是人生赢家,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
“……”宋文渊郁卒地望天:这个话题可以过去了吗?
康天真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哦,不,我也有遗憾,我没有一个贤惠的婆婆和慈祥的公公……”
宋文渊忍无可忍,直接松手,把他抖到了地上。
康天真本就没坐稳,立刻身体一歪,从他腿上摔了下去,坐在地上揪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哈哈大笑。
宋文渊横他一眼,“你有病么?”
“有啊有啊,”康天真蠕动过来,抱着他的腿开始往上蹭,将下巴搭在他的膝盖上,仰脸看着他,双眼亮晶晶,“你有药么?”
“没有。”
“谁说的?”康天真双手沿着他的膝窝往上爬去,用指甲隔着裤子贱兮兮地搔弄他的裤裆,嬉笑,“明明有的,在这儿呢。”
宋文渊喘息倏地粗重起来,一把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道,“病得不轻,是吧?”
“嗯!”康天真重重点头,猩红小舌舔了舔唇角,“我需要一记重药。”
“那就先来一个疗程试试,”宋文渊将他提起来,打横抱进怀里,走回卧室,边走,边忍不住地吻了起来。
大床的晃动一直到凌晨才停下,宋文渊强打着精神给两人擦洗完,栽倒在床上,累得沉沉睡了过去。
康天真却睁开眼睛,他看着宋文渊疲倦的睡颜,眼中的天真纯澈悄然褪去,他凑上去亲吻着他的嘴唇,伤心地说,“全世界都在伤害你,你却丝毫不痛恨这个世界,真是……没有比你再傻的大傻瓜了。”
临近圣诞,咖啡厅的橱窗上贴着圣诞帽和麋鹿,康天真坐在楼上,看着窗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喝了一口咖啡,心跳加速起来。
玻璃门推开,一个穿着白色套装的美妇拎着手袋走了进来,目光沉静地扫视一圈,康天真压下心头的忐忑,站起来挥挥手,顾艳点了下头,平静地走了过来。
侍应生送上咖啡和点心,康天真无意识地搅拌着勺子,踌躇了一会儿,抬起眼睛,平视着对面的人,轻声道,“顾姨,我叫康天真。”
“我知道,”顾艳浅淡地笑了一下,古井一般的眸子中波澜不惊,“文渊待你好吗?”
“好!”康天真脸上迸发出光彩,“宋文渊对我可好了,我大伯说,他是二十四孝好男人!”
“二十四孝?”顾艳琢磨着这几个字眼,莫名其妙地嘲笑了一下,“我听说他把自己的父亲送进拘留所了,这也叫二十四孝?”
康天真不由得愤怒起来,“是他爸爸做错事,他居然……居然伙同外人假装绑架自己,想抢走宋文渊的书……我没见过这样不称职的爸爸!”
顾艳云淡风轻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若说不称职,我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宋文渊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伸手拉他一把,”康天真诚恳地看着他,“可是顾姨,你为什么不认他?你都已经来到南京了,为什么却只是躲在暗处看着他呢,他明明那么渴望着母爱……”
顾艳咬住下唇,素淡的唇色上染上一层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