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会儿,有雨水飞溅进窗子里,掀开帘子,外面已经下起雨来。我拉开车门,朝迪古乃喊道:“下雨了,快进车里来。”拓雅从车里拿出一个斗笠,递给驾车的木普尔,“戴上它,别淋着了。”木普尔露出一抹高兴的神色,憨笑一声,接了过去。
我边给迪古乃擦头边笑道:“拓雅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当真是稀奇了。”她睃我一眼,脸上滑过几丝娇羞的神色。我掩嘴嗤笑,她索性闭上眼,靠在车厢里装睡。
突然唇上一暖,竟被迪古乃偷吻一记。我忙看了眼拓雅,还好她没发觉,又不敢出声斥责迪古乃,只得狠狠掐了他一下,用唇形说了一句:“胡闹。”他坏坏一笑,揽着我靠在他肩上。
雨势越来越大,打在车厢外壁上噼里啪啦作响。迪古乃朝外问:“还要多久才到?”木普尔扬声回道:“小半个时辰。”
我安慰道:“别急,这路不太好走——哎呀!”话未说完,马车猛然颠了一下,紧接着车厢一歪,停止了前行。迪古乃急忙扶住我,木普尔在外面叫道:“不好了,车轱辘陷进泥沟里去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拓雅推开门就要跳下去查看,迪古乃拦下她道:“你们在里面呆着,我下去看看。”拓雅还想往外钻,却被迪古乃狠狠盯了一眼,我拉住她劝道:“咱们出去了也只能帮倒忙,你好生坐着就是。”
她道:“我急呀。”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拿出一把伞递给了迪古乃。
我趴在窗子上,看着两个男人弯腰抬车,不禁有些发急。迪古乃嫌雨伞麻烦,竟给我丢了出去。两人就那么站在雨中,很快就淋湿了身子。我道:“我和拓雅下来吧,这样也可以减轻一些重量。”
“不行!”迪古乃头也不抬的说,“你们俩能有多重,好好坐着,不许出来。”
“不行也得行!”拓雅坐不住了,取出两把伞,“咱们下去吧,看你也坐不住,心疼死了吧。”我咬咬牙,跟着她一块跳下马车。
迪古乃见我下了车,脸色一沉。我站在他身后帮他打伞,抢先道:“你别恼,我是如何也坐不住的。”他闻后叹了一声,沾满泥巴的大掌浸在泥沟里,我眼角微微发酸,心里一阵难受。
拓雅举着伞站在木普尔身后,一脸心疼之色。我心中生出几分安慰来,但愿她能忘记过去,好好珍惜眼前人。
过了几分钟,车子终于被完全抬出了泥沟。迪古乃和木普尔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拽着他急道:“别往地上坐,快起来。”他将手伸进雨水中清洗了一下,站了起来。
回到车里,我把他的披风取了下来,搁在一边。我和拓雅的披风也几乎淋湿了,还沾着黄泥巴,又湿又脏。
快到木普尔说的那个尼姑庵时,我却发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儿了,方才在车外吹了一会儿冷风,现在脑袋开始发晕起来。迪古乃见我皱眉,忙问:“怎么了?”我正想摇头,却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拓雅从车里翻出一件棉袄,迪古乃接过盖在我身上,慌道:“是不是着凉了?”说着露出又气又心疼的表情,将我紧紧抱在怀中,“让你不要下车……真是……”
我环住他的腰,强笑道:“不就是打了两个喷嚏,不是什么大事。”说完马车便停了下来,车门从外面打开,木普尔指着十米外一小片瓦房说:“已经到了,那两个姑子在门口候着呢。”
拓雅奇道:“难不成你之前已经跟她们说好了?人家可愿意让我们进去?”木普尔笑道:“都是好人呢,快下来吧。”说完将手伸给拓雅,她略一迟疑,还是扶着木普尔的手跳了下去。
我微微一笑,仰头看了迪古乃一眼,“我们俩还真是促成了一对迷路的鸳鸯呢。”他睨我一眼,抱着我下车,“怎么不见你对自己上点心,偏去管别人的事。”
这家庵堂名为出云观,只住着师徒二人,竹空师太与她的弟子静和。虽然只有两人,庵堂却不小。除了她们平日念经的正殿外,还有四五间厢房,条件也算不错,收拾得很干净。两个姑子虽然心慈,肯收留我们,但话却不多。领我们进屋后,又烧了些热水,便去念经了。
晚上,我终于不争气的发烧了。
幸好庵里备了些药材,临睡前拓雅熬了一些,迪古乃喂我喝了药,才稍微好点。夜里他一直守在我身边,不怎么说话。我晓得他是在气自己,觉得是他没有照顾好我,却又不能安慰他几句,免得他更加内疚……
我握着他的手说:“回去睡吧,夜里这样冷,你今儿淋了雨,别也着凉了。”迪古乃摇头道:“我身子好得很,你别瞎操心。快点睡,睡着了头就不疼了。”我不语,依旧睁着眼睛,“不要,你不回去我就不睡。”
他看了我一会儿,起身朝门口走了过去。我以为他肯听我的话,微微放心。却发现他不是去开门,而是走过去插门,然后又走了回来,我惊疑道:“怎么?”
迪古乃坐在床沿上轻笑几声,俯身摸着我的脸低语道:“我就睡这儿吧,回去后被窝也是冷冰冰的,不如这里暖和。”说着已经开始脱起靴子来。
我又急又羞,阻止道:“你别,我会把风寒传给你的。”他不理我,将靴子往外一扔,又迅速脱去外衣,钻进被子里。
“我说了,我身子好着呢。”他紧紧搂着我,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嘘叹。我轻轻扭动身子,挣扎道:“你个臭小子,谁允许你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