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潜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荣儿,为父怎么可能责罚你呢?若你是那种有心计,有城府,又狡诈的女子,单凭你是雪儿的女儿这一点,为父便断不能容你!但你不惜自己的安危,为那几个姨娘求情,却足见你虽有瞒着为父的地方,但心底却很是良善,为父深感欣慰啊。”
嘘……董筱幽终于不再冒冷汗了,看着满头须发已经渐白的徐潜老爷,心中终是有一丝感动和疼惜,父女之情又渐渐复原。
两人聊了几句,徐潜终于将她放了出来,董筱幽感觉内心还是有些忐忑,心中甚至有点懊恼碧落,但又想到碧落始终只是奉命行事,而且她也总以自己的安危为主,于是便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此时,三个夫人哭哭啼啼着带着人出了府去城外的陈氏墓地跪拜,已经是入冬时节了,三个人又都已经上了岁数,跪了没多久,王夫人就有些撑不住了,几个儿子闻讯以后,更是担心母亲身体撑不下去,全部要叫嚷着找父亲说情,但徐潜却已经和萧老出城了,陈管家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几个兄弟自然在中庭焦急的商量对策。
“四小姐到了。”众人一见徐荣,连忙都围了上来。
“四妹,目前父亲最疼爱的人是你,请四妹一定要去求求父亲啊,我娘她们要再跪下去,恐怕身体就受不了啊。”徐益着急的喊道。
徐辅也很是紧张:“四妹,如今父亲不在府里,但我想,恐怕你是知道他去了哪儿的,请你替三位夫人着想,她们年岁已高,受不了如此折磨啊。”
董筱幽皱了皱眉,她是知道,刚才没多久爹爹才和自己深谈了一阵,能把三位夫人的命救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还要自己再去求爹爹收回让三位夫人跪拜的成命?那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吧,自己能不记仇的救三位夫人一命,已经够了吧?再说了,爹爹出去了,自己又怎么能知道他去了哪儿?
年纪最小的徐班非常冲动,竟然上前就一把抓住了徐荣的手:“小妹!我娘亲以往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如今她莫名其妙被爹责罚,而且还要去你娘亲的坟头跪拜,你要顾念我娘亲以往对你的好啊!只要你去找爹,爹一定会饶了她的!”
董筱幽觉得心里很痛,她可以原谅徐班的年少无知,但那句“以往对自己的好”,让她很是忿怒,慕容氏对自己好,那是她心里有愧疚啊!徐班年纪小又不懂事实真相,她只能紧咬着红唇,不便发作。
碧落生怕徐班一时冲动造成徐荣有什么损失,便上前将徐班的手拖开:“四少爷,请你不要对小姐动粗,男女授受不亲,即使你们是兄妹,也需要避嫌。”
徐班听了,倒是黯然的放开了手,他低沉着声音问:“小妹,四哥这么求你,你也不愿救救我娘?我娘一直以来都是这府里最疼你的人啊。”
董筱幽低下头来,说:“可我也不知道爹爹去了哪儿啊!”
徐业看了看,觉得四妹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她的面目苍白,皓齿却紧咬着丹唇,这很明显是在负气,而再联想到为什么父亲无端要责罚几个夫人,他突然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便转过头悄悄对徐益说:“二哥,你看……这莫不是父亲已经知道了……?”
徐益沉思了:“不好说,也许……真有可能,但是以父亲的性格,他应该要拔剑斩人才对,不至于只让娘亲和两位姨娘去跪拜这么简单。”
两人胡乱猜疑着,倒也不敢去跟四妹搭话了,更不敢要求徐荣去求情。
倒是徐辅心中也越加焦急,邹氏这些日子以来本来就偶尔会“发作”,甚至听丫鬟们说,有时在半夜里她都会突然吵着命人点起灯烛来。徐辅想,如今父亲肯定是以上次邹姨娘驱鬼得罪了四妹这件事情来责罚几位夫人,哼,明明四妹之前答应自己已经不再计较,没想到父亲回来以后没过多久,便将事情又说了出来,还逼得父亲如此惩罚三位夫人,四妹也太过于“阴险”了吧?父亲出府多半是不想让几个儿女求情,但四妹肯定是知道父亲在哪里的,她就是不说,想报复!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一双眼神盯着徐荣,满是怒火。
一旁的苏媛早听说了一部分,心中的观点也和徐辅相同,因此更是觉得应该借这件事情来孤立徐荣,便走上前去,说道:“荣儿妹妹,姐姐呢,也多少听说了上次邹姨母大人得罪你的事情,但她们毕竟都是长辈,而且也都是为了咱们徐府好,也只能说是好心办了坏事吧,你年纪虽然不大,但也应该明事理,如今她们三位夫人在你娘坟前跪也跪了,哭也哭了,都这样了,你还要她们跪多久?还是麻烦妹妹高抬贵手,去找老爷,让老爷原谅了她们吧。不然……姐姐我也心疼几位长辈啊,她们年事已高,都快在城外跪了大半天了,咱们这些晚辈怎么能不闻不问呢?好妹妹你就放过她们吧。”
董筱幽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从脊背感觉到一股子冰凉,这个大嫂也太过分了,她根本不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语气里还指责自己不懂事?自己要真的不懂事,何必去冒险救下几位姨娘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