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么宝贝她?看来倒果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了。”蓝衣女子笑道。
“姑娘,奴婢刚才在外面转了一圈,但凡是看到过那个丫头的人,都暗地里在说……说那丫头调教出来。定然能抢了姑娘您的头牌啊。”
“是哪些人嘴里嚼蛆呢?”另一个丫鬟听了这话,立马就愠怒道。
“呵呵,抢就抢嘛。”
蓝衣女子似乎并不在乎这些,那两个丫鬟虽然情绪很是激动,她本人却是云淡风轻。
“姑娘……”两个丫鬟同时用忧心忡忡的目光看着她,这蓝衣的女子如今便是百花楼的头牌花魁,风光无限。然而,如百花楼这样的风月场所,一旦她被别的人比下去,那便大跌身价。从此以后,风光不再,只能在暗地里垂泪。然后含恨而去……许多曾经的花魁都没有活过三十岁,就早早的忧心而故,因为她们最璀璨的时期已经过去了,香姨这样的老板也绝不会再在她们身上出一文钱,反而巴不得她们及早死了。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女子,刚一进百花楼就被人风传说要取代她,只怕日后蓝衣女子的命运,将与此前的那些早早亡故的历代花魁们没有区别。
“好了……”蓝衣女子眼见她的秀发已经盘了起来,如同一条灵蛇一般侧卧在头上,媚态横生。倒是觉得挺满意,她轻轻的站起身来,“既然你们两都那么着急。那咱们还是去看看吧,我也想见见什么是美得像仙女一般的样子。”
“是,姑娘!”
看到蓝衣女子打算去见人,两个丫鬟总算是露出了笑意来。那翠色衣衫的丫鬟会这么着急的跑回来告诉蓝衣女子,就是希望她们姑娘能够及早想出办法来。看是把那丫头弄死还是毁容,总之……不能让那丫头真的抢了头牌去。
这百花楼虽然是给男人们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温柔乡。却也是埋葬了少女们天真灿漫的墓地,楼阁之上,处处洋溢着春色风情,楼阁之下的地下室,却是另一幅光景。除了白姬被单独看管起来的一个房间以外,还有不少类似于“地牢”的小间,那些不肯就范的烈女,或者犯了过错的女子,都被关押在内。
蓝衣女子走到了“地牢”的门口,门外把守着两个粗壮的婆子,看到蓝衣女子来了,都冲她行礼道:“秀儿姑娘。”
秀儿冲她们点头示意:“我进去看看。”
“好。”两个婆子殷勤的为她打开了门,秀儿毕竟是花魁,进出这些地方是没有什么限制的,目前在百花楼的地位可以说是仅次于老板香姨。
秀儿带着两个丫鬟穿过了一条狭长的通道,来到了一扇房门外,那里还守着两个年轻一点的丫鬟,这就是关押着白姬的地方。
“秀儿姑娘好。”两个看守的丫鬟也冲着秀儿行礼。
“辛苦了……怎么样,里面的人有在闹吗?”
秀儿笑意吟吟的问着,这秀儿无论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温和亲切的模样,在百花楼里,不论是别的妓女还是下人,对她都颇为敬服。
“这丫头挺安静的,被押进来以后到现在也没吵闹过。”
有太多不懂事的丫头或是谨守妇道的女子被关进来以后,少不得一哭二闹的,像白姬这样毫不吵闹,既不哭喊也不挣扎的倒很是难得。
“是么……倒也是个奇人,让我进去看看她吧。”秀儿大大方方的开口道。
“这……”两个丫鬟对望一眼,有些难为,毕竟香夫人对她们的吩咐是不让这丫头出任何闪失,她们可拿不准现在头牌的秀儿姑娘进去是要做什么的。往险恶一点的想法去揣度,大家都是女子,都不想被别的人抢了风头,这秀儿姑娘很有可能伤害里面的小丫头。
“你们不必担心,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担着呢。”
秀儿冲她们两人展颜微笑,宛若春风拂面一般的和煦,令这两个丫鬟心中的不安似乎被吹得烟消云散,她们两人听话的给秀儿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昏暗非常,秀儿身后的丫鬟为她点亮了一盏油灯,总算是把里面照得清楚了一些:白姬双手被结结实实的反绑着,但她却并未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平静的安坐在地上——地面铺了一层软软的垫子,这也是香姨对她的特殊照顾,怕地牢的湿气对她身子不利。
“咦?”
秀儿蹙起了蛾眉,用古怪的目光细细的打量着白姬:这个少女生得,好生面熟!
门外把守的一个丫鬟是跟着秀儿一起进来的,听秀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讨好的说道:“听香夫人说,这个丫头是幽州玄菟郡的人,叫荣儿……对了,奴婢记得,好像秀儿姑娘也是幽州人氏吧?”
“玄菟郡……荣儿……?”
那秀儿一双大眼失神的看着白姬,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荣儿……徐荣!虽然相貌有些差别,但那五官,分明便是当年的徐荣!
秀儿走过去,轻声唤醒白姬,道:“你……认不认得我?我是张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