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哥哥……”模糊中,小手抓着他的衣领,呓语道。
“难受?明月不怕,哥哥有药,吃了就能好。”萧晋不由自主的哄了一句。
说完,莫名脸上一红。
他在明月这个年纪的时候,萧家已经没了,他被爷爷暗中掌控,送到了宁家。
这么多年,失望的、绝望的,太多,多到已经没有幻想与奢望,周边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一件事让他紧张或害怕。
可宁明月不同,她像是专属于他的蛊,一旦碰上,疏离不了。
他甚至想起,当年明月刚被带进宁家的时候,那么肉呼呼的一团,粉嫩嫩的尤其可爱,睁着一双眼睛打量着世界,不哭不闹。
他那时正是最无助的时候,头一回儿有人对他毫无心机与防备的笑,虽然他清楚,她那时只是个婴儿,不过是本能如此,可还是晃了神,多注目很久。
她那时在宁家就过得让人可怜,甚至就连他都觉得,这丫头很惨。
佣人总会在宁夫人他们的示意之下,装作无意的忘记她,让她饿的发慌。
他在夜晚路过她的荒楼很多次,她曾一个人从荒楼里猛喝着凉水装作很饱的样子,曾一个人的在地下挖着什么,不顾一切的吞下去。
那一次,她挖了一盘“丰盛”的“菜”,捧在手心里乐呵呵的看着她的猎物们蜷缩在一起,或是慢慢的蠕动攀爬,馋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吞下一只,好似那些东西,尤其珍贵。
他每日面对蛊虫,早已习惯了恶心,可那一次,他觉得那些蚯蚓比蛊虫更恶心。
忍不住出面问她,为什么要吃那些……
她的回答却让他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能吃?它们比树上的东西好吃,没有那么苦那么涩,还能填饱肚子……”
那双眼睛,浩如明月。
为什么不能吃……那一次他才突然想起来,她从出生起就在宁家,被人忽视被人遗忘,哪里知道什么才是美味什么是食物?
对于她来说,吃了之后不会不舒服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那时他也不大,被她的话无限震惊,被她的笑容,彻底俘虏。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忍不住偷偷出现教她一些基本的常识,教她两招强身健体的东西,告诉她不能一味的等着、看着,属于自己的,要争取……
争取?
想到这里,萧晋苦苦一笑,如果她从来没认识过自己,也许今天就不会拿着雪球反抗了。
不过,到底还是傻丫头一个,还不会动脑子,吃了这么大的亏。
“晋哥哥……我们走吧……”宁明月神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脑中莫名其妙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这里没人喜欢他们俩,为什么不能离开呢?
她的晋哥哥这么厉害,以后一定可以成为比父亲更强大的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被欺负呢?
她已经努力争取了,可是那些人依旧不喜欢她,不论她做什么,永远都不尽如意,那既然做不到,不如就放弃好了,如果有晋哥哥陪着她,放弃也挺好的,反正……其实她也不喜欢他们。
萧晋有些错愕,下意识便直接拒绝道:“不行。”
话一出口,已经被放在床上的小女孩有些撇嘴,她从来不哭的,可是现在眼睛酸,很不舒服。
看着她这样子,萧晋默默起身,从兜里掏出几瓶药,“这些,每一种药吃一颗,明天就能好了,上次给你的治疗外伤的药也别忘了。”
这额头上,有些小伤,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磕碰到的。
说完,转身离开,这荒楼里头,“咚咚”的下楼声传来,格外的寂静。
他又何尝不想离开?可他……
自身难保。
他的明月很坚强,只要牵扯不上他,就不会更惨,他现在可以保住她的命,可若是她的不同被爷爷知道,他就会是无力回天。
她是的他生命里唯一一个、悸动。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过得更好。
萧晋一走,荒楼里头,小明月揉了揉眼,红了,咬着牙,忍了两分钟,还是哭了。
小身板抽抽的,拿着药瓶子,第一次赌气的放在了一旁,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不肯用。
这座荒楼,只属于宁明月,但很偏远很破旧,荒楼里头都是一些宁家退休下来的家具或是的废物,可以说,相当于一个破仓库,就连老鼠都不肯多来一只。
轻轻的呜咽声蔓延,直到半夜时分,沉沉睡下。
夜色中,少年站在一楼,放了几天的食物在里头,这几天,爷爷要让他出去训练,暂时回不来。
空气,格外的低沉,让人的觉得不那么美好。
第二天一早,宁明月浑身发烫,难受之极,红肿的双眼看上去极为可怜,让人心痛。
她以前经常生病,但自从萧晋哥哥来她的小楼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难受过,宁明月蹭了蹭鼻子,有些的害怕,万一被晋哥哥知道她赌气没有吃他给的药,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贱丫头!躲在楼上装死呢?!”
宁明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玉瓶藏起来的时候,荒楼的仅存的最后一善窗户又光荣牺牲了。
“咚咚咚——”
没过一分钟,眼前冒出两三个佣人,不由分说又将她拖了下去。
身上一阵阵的阴寒,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实在是反抗不了。
“哎呦?病了?”宁文泽一看那张有些泛红的脸,忍不住戏虐一声,心情好了大半,又道:“昨儿个是你运气好,要不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