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昨日哑奴回来,可有什么异常?”
祥子垂眸思索半刻,躬身回道,“哑奴回来的时候气息奄奄,将手中的如意糕递给小的,就晕了过如意糕给洛姬姑娘送了去……”
在场人一听如意糕和洛姬,均是神色一变,左右扫眼,确实没看到洛姬。
舒姬唇角微翘,捻着手中方帕,指向祥子,“祥子,你确定是洛姬,不是别人?”
“确定。花叔说的,花叔在这儿,姑娘可以问花叔!”
“花子!”
花子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另一侧那煽风点火的舒姬,而后垂首说道,“昨日哑奴确实拿着一份如意糕,但是她回来的时候,气息奄奄,脸上血迹斑斑,身上身无分文,怎么会是偷了东西去典当?”
还不待花娘说话,舒姬冷哼一声,说道,“花叔,护人也不是您这么护的吧?”
“妈妈。”
从后院回来的两个人,走到花娘身前躬身,打断了舒姬的话。
“说。”
“没有。”
“哈……我知道了!妈妈,一定是哑奴偷了我的钗子,去当了钱,然后买了如意糕,半路却被人打了,抢走了剩余的钱!最后再灰溜溜地抱着如意糕回来了!”
听着舒姬串联的事,花娘一脸怒色地看向台上的哑奴,居然这般居心不轨!
“来人,去搜洛姬的屋子!”
之前去后院搜柴房的二人闻言,便又上了二楼,朝洛姬的房子而去,推门而入,见房内空无一人,便开始四处翻找,这一次,却当真是搜到了东西!
回到大厅,二人将搜出来的如意糕打开包装,放在花娘身侧的桌子上。
“呵……我说的嘛,洛姬帮着哑奴说话,定是收了她的好处了。这哑奴也真是厉害,每天打杂,居然还能知道洛姬的喜好。啧啧……不简单呐!”舒姬挑着桌上残碎的如意糕一番冷嘲热讽后,又转而对花娘道,“妈妈,我失了花钗事小,可哑奴这行当,毁了咱们念春坊的规矩事大啊!”
花娘听着舒姬的冷嘲热讽,又余光瞄了一眼那碎烂的如意糕,闭目屏气。而后瞠目喝道,“来人!把哑奴给我压着,乱棍打死!你们都给老娘看着!日后谁敢越规,就是这个下场!”
“花娘!”
“老娘叫不动你们么?”
那两龟奴迟疑一二,还是果断迅速跑到了屋角,一人提了一根长棍,回到台上,却未动手。
花子见状,急忙护着哑奴道,“花娘!此事只是舒姬一人之言,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死哑奴?哑奴这一个月,在念春坊,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哟,花叔这是心疼哑奴啊?啧啧……不过是个人人唾弃的丑人,花叔怎么这么护着哑奴?”
“来人!打!”
“花娘!”
“花子!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娘连你也一块儿打死你信不信?”
花子看着一脸怒气的花娘,忽地一声冷笑,“好……好啊!你打吧,你爱打谁打谁,我花子不过是你的龟奴,管不了你!”
愤愤然说完话的花子便不再看面前的花娘,忍恨看一眼瘫倒台上的哑奴,闭目愤然起身离开台子。走到堂口转身,看向台上被那两个龟奴铺反了身抡棍狠打却连疼都喊不出来的哑奴,忍痛闭目,离开大厅。
一棍一棍,粘着血肉一起一落,看得堂中的一众姑娘皆是不忍直视,纷纷举着手帕侧颜挡去大半面前的惨状。
“花娘,这是怎么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将目光移至刚从外头被送回来的洛姬身上。
洛姬撞见众人奇怪的神色,又再扫眼当中台上被丈打的哑奴,心下一惊,自己不过被许员外接走一夜,怎么这一回来,有人就在打哑奴?看样子,可下的都是狠手要打死哑奴啊!
洛姬眉头轻蹙,绞着手帕捏着袖口,缓步走到那怒气冲冲的花娘面前,柔声唤道,“妈妈,洛姬回来了。”
“呵……洛姬姐姐回来的当真不是时候,适才那一出好戏,你可没见着,可惜了可惜了啊!”
洛姬敛了身子,转而看向一旁冷嘲热讽的舒姬,“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妹妹想问姐姐一句话,昨日吃的如意糕,可舒心?”
听着那舒姬幸灾乐祸的声儿,洛姬眉头紧蹙,忽略掉耳边想起的一强一弱的棍棒打身的声儿,看向花娘,“妈妈,发生了何事?”
“洛姬,你昨日吃如意糕了?”
见花娘也问起这事儿,洛姬尽管心头有几分惶恐,却还是如实道,“……嗯,吃了一小块儿。花叔送的。我见里头碎的太多,就只吃了一小块儿,别的就让秋水吃了。怎么了?”
“哼……你倒是好本事!”
听得花娘的冷哼,洛姬瞟一眼一旁幸灾乐祸的舒姬,心中腾起强烈的不安感,隐隐觉得,哑奴被打和自己有关,可是自己和哑奴,何时有过交集?
“妈妈这话什么意思?洛姬做错什么了么?”
“洛姬,当初你们入这念春坊的时候,妈妈怎么跟你们说的?”
洛姬闻言一愣,想起五年前的场景,亦是在这大厅,她们成为了这念春坊的一份子。那时,花娘说,一不许拒恩客,二不许笼络龟奴杂役,三不许藏私,四不许瞒谎,五不许偷盗,六不许逃跑。可这六条,洛姬自问,从未犯过其中一条啊!
“洛姬不知犯了哪一条,还望妈妈明示。”
“呵……姐姐,你这如意糕都吃了,还不知道犯了